“来吧，你先。”

川山凉子看他们三个吃着点心，犹犹豫豫侧头，用手挡住口型。

“诸伏，你说他们为什么非要今天吃呢。”

明明偷偷吃也可以，非要凑到一起。

身旁的人轻笑了一声，学着他的样子凑过来，“就像我和凉子会一起做吃的一样，他们只是享受这个乐趣。”

“唔…”川山凉子点点头，抓起自己那一袋饼干，注意到诸伏景光的目光，迟疑道，“这个有些太甜了…”

诸伏景光没说话，只是指了指角落里凑在一起的三个人。

小卷毛果断将饼干递给他。

“…咳…咳咳咳！”

发出咳嗽声的，是降谷零。

他不幸地成为了第二个吃到“惊喜”的人，不对，好像是第三个。

松田阵平抖了抖空空的纸袋子，忍不住大笑起来。

“你这个家伙哈哈哈哈还真是幸运啊哈哈哈哈哈！”

他宁愿不要这种倒霉的幸运！吃到最后竟然两个都让他吃掉了！

降谷零抬起袖子抹了把眼泪。

“降谷。”

“…嗯…唔。”

降谷零眨眨眼，下意识地咬了一下，嘴里略微有些过甜的饼干冲淡了薄荷味道，他看着蹲在自己身边的人，含糊道了声谢谢。

却听他说了，“抱歉。”

在不远处的幼驯染神情明显不对一瞬，降谷零也皱起眉。

“川山，不用道歉。”

或许是第一次和川山凉子这么近距离说话，降谷零发现了很多之前没有发现过的事情。

川山凉子并不害怕他，他刚刚说那句抱歉，虽然是笑着的，但也是认真的。

就是因为是认真的，降谷零才不能接受。

太过认真的人，总是会因为太过敏感而受伤。

并不指所有，就川山凉子来说，他好像习惯了道歉这件事。

“川山，还有饼干吗。”

坐在降谷零身边的萩原研二借川山凉子看不见，戳了戳降谷零，开口转移了话题。

“…还有。”察觉到几人情绪的变化，川山凉子意识到自己刚刚的道歉说的不是时候或者，不该说。

他把纸袋子递过去，听萩原研二絮絮叨叨地说着什么，嘴里还是一股薄荷味道，甜度正好之类的。

余光却始终落在降谷零和诸伏景光身上。

抬眸时才发现，松田阵平一直看着自己，吓得一僵。

察觉到他动作的松田阵平有些无奈地撇撇嘴，但是不得不说，川山凉子这家伙的确有点奇怪，有时候明明很敏锐甚至让人招架不住他听班里人说的，有时候却像看不懂情绪一样，就像现在。

…看不懂情绪…要试试吗。

他目光落在某个小卷毛身上。

果然。

意外之喜，松田阵平收敛了情绪，见川山凉子有些疑惑的神情，更确定了自己的想法。

这家伙，在这方面未免敏锐过头了啊。

不知道为什么松田阵平一会生气一会什么事都没有甚至还有些开心，川山凉子啃着小饼干，心想要不要和萩原研二反应一下，不会是松田生病了吧。

一只手揉了揉他的脑袋，似乎只是顺手，下一秒那手便离开了。

“我们走吧，时间要到了。”诸伏景光的声音从头顶响起。

笑着的，但川山凉子知道他不高兴，想要悄悄跟过去问问，却被降谷零抓住。

“川山，”降谷零看着他，似乎是确定他不会跑掉才松开手，“我那个时候说的是真的。”

“你不用道歉。”

“我…”川山凉子张了张口，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他看着那双眼睛，里面倒映着树影和他自己，睫毛被光打落下影子，金色的发丝也变得柔和起来，那话像是叹息一样。。

“如果真的想将道歉说出口，不如在之前想想自己真的有做错什么吗。”

不然，即便是道歉，也是没有意义的。

“我知道了。”

“…降谷，谢谢。”

如果说，川山凉子对谁说的谢谢最多，那无疑就是面前的降谷零，训练上，学习上，就连如今的人际交往上，降谷零都有很大的功劳。

“…我没说什么。”降谷零扭过头，仔细看的话，能发现他耳

尖有些红。

川山凉子不在意，或者说他其实很想逗逗降谷零，但是他们又没有亲密到那种程度，所以只是笑了笑，从口袋里拿出一小袋饼干塞给他。

“当做谢礼。”

“川山…”

“降谷…”

“！”

小卷毛僵住，咔哒咔哒地回头，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正站在不远处，看他们的表情，川山凉子可以确信，他们目睹了刚才的一切。

松田阵平率先扑到降谷零旁边。

“降谷零！不许吃独食！”

萩原研二紧跟其后走到川山凉子旁边，似乎是拿捏了川山凉子的某些弱点，撇下眉梢，“川山还有吗。”

没有了，川山凉子翻包，最后只找出两根棒棒糖，塞给两个人。

“你们在干什么。”

折返回来的诸伏景光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几人不远处，他身后还跟着伊达航，远远看去，倒是有些像警察抓到某些灰色层面的交易。

这么想着，小卷毛低头看了看自己还未来得及收回的手，沉默地缩回口袋。

看不见就是他没干。

“川山。”

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弄得川山凉子一愣，他疑惑地看向站在不远处走过来的诸伏景光，脑袋还没反应过来，手就已经率先把口袋里的糖果塞过去。

“…这是干什么。”诸伏景光被他气笑了。

“贿赂你。”川山凉子嘴一个秃噜，把刚刚脑袋里想的说了出来。

“…嗯？”

“我错了”

忽然吹起一阵风，吹得树叶哗啦啦作响，像是有人在说话，可是等竖起耳朵仔细听时，却又什么都没有。

“川山，走了~”

萩原研二喊着。

小卷毛回过神，抬步跑过去。

“来了！”

川山凉子以为自己的警校生活就会按照这样的日常，普普通通，训练，吃饭，睡觉，虽然因为诸伏，多了一项交朋友。

一切本该这样。

直到改变他警校生活，又或是改变他职业生涯最重要的一件事情的发生。

森惠美和事件。

公安内部机密档案，别称，乌鸦入侵。

“医生，目前的情况怎么样。”

距离手术结束已经过去了一段时间，伊达航、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轮流照看川山凉子，只是迟迟不见他醒来。

手术后医生和他们说的，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清醒这件事，还是来了。

“…他的状态很好，”医生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他翻看着近几天的检查报告，皱起眉头，“他并不是处于昏迷，更像是在…睡觉。”

“…睡觉？”萩原研二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什么。

“是的，而且脑电波偏向于，他正在做梦。”医生指着几张图，给三个人讲了一下。

“但又很奇怪，他似

乎还是有意识的。”

“所以我建议你们还是多和他说说话，或许能唤醒他。”

把医生送出去后，三个人坐在屋里的凳子上，病床上的人安静地躺着，那样子，像是太累了，睡着了而已。

但是知情的人却知道并不是这样。

这几天是松田阵平负责照顾川山凉子，也因此知道了这家伙身上还有多少他们不知道的伤口。

甚至还有医生说的，肩膀的问题。

想着，他有些自嘲地笑了笑，这家伙可真是能好好休息了。

就是…唯一让他头疼的。

怎么到哪里都逃不了做梦啊。

松田阵平抬手揉了揉太阳穴，叹了口气。

“你们就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你们最近在干什么。”伊达航看了看松田阵平，又看了看萩原研二。

在他们开口时又抬手制止，“算了，我可不相信你们说的只是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