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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尖蜜(187)
作者:观樱 阅读记录
莫不是以为他提前安排好一切来寻她,是因为他无所事事?
还不是因为瞧见那个姓安的不怀好意,所以他才要跟着的。
若是他不在,姓安的欺负小姑娘怎么办?
安公子家世性情在这,他们家年年冬日还都会施粥,安老爷甚至在外的名号是安大善人。
怎么可能会欺负人?
傅长黎不在意那些,站在那等唐丝丝过来,极其自然的接过药箱拎在手中。
俩人并肩顺着楼梯往下走,吴雅兰盯着二人的身影,忍不住点评道:“双叶,你看他们身高是不是还挺合适?”
傅长黎身材修长,唐丝丝小鸟依人,确实般配。
不过双叶试探性的道:“姑娘当真不争取了?”
傅长黎出身侯府又是世子,这些年又屡屡立功,回京之后圣上必会嘉奖,到时候凭借他出色的面貌,肯定是块被世家女盯紧的肥肉。
难不成就这样放弃了?
吴雅兰扶了扶发鬓,无所谓的道:“天下好男儿那么多,我怕什么。”
自问她也不赖,不愁找不到好人家。
何况……她瞧着傅长黎对唐丝丝,好似也并不单单的照顾。她就不信了,他对唐丝丝没有一点点男女之情?
那他亦步亦趋的跟着人家做什么。
……
做什么?自然是保护唐丝丝的安危。
少女单纯不谙世事,出门在外,总是要小心一些的。
但没想到从福寿堂出来之后,那个姓安的请唐丝丝去一旁说话了。
傅长黎眉心皱着,离的远,听不大清说什么,片刻之后,就见唐丝丝脸颊绯红,呆呆的走了过来。
后头的安公子朝着傅长黎露出讨好的笑容。
一直送他们到门口,安公子再次道谢,然后温声道:“敬候姑娘的消息。”
唐丝丝愣愣的,像是被人抽走了魂魄似的,哦了一声之后脸色又红了几分。
回去路上,她也低垂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什么。
傅长黎几次侧头看她,只能瞧见少女红彤彤的脸颊,像是一颗熟透的水蜜桃,带着叫人心尖发痒的细小绒毛。
她脚上穿着乳烟如意纹绣鞋,秀气的鞋尖点过地面,踢的一颗小石子咕噜噜的滚到傅长黎的脚下。
傅长黎越了过去,同时开口道:“他同你说什么了?”
“没什么……”
唐丝丝声音低低的,指尖绕着衣摆,像是羞涩。
正好走到一处胡同,这里四周无人,傅长黎便站定脚步叫她过来。
“都说什么了,你一字一句的重复一遍。”他忽地强硬要求。
唐丝丝心下不满,干嘛又如小时候那样?
她又不是小孩子。
而且,这是她的私事啊,为何非要告诉他呢?
“我不要。”
巷子口,二人面对面站着,只不过唐丝丝面红耳赤的垂着脑袋,傅长黎则是审视的目光。
她脸越红,傅长黎的心里就越烦躁,红色在这时候像是某种催化,叫他心烦意乱。
偶有路过的百姓们谈话声,欢声笑语,冲淡了这一丝紧绷的氛围。
傅长黎先低头,声音缓和道:“丝丝,方才你们聊了什么,方便告诉我吗?”
见他态度好,唐丝丝就没那么抗拒了。
不过……
“不太方便。”唐丝丝声音小小的,少女圆润饱满的耳垂红的如樱桃。
傅长黎看着樱桃,烦躁情绪攀入顶峰。
“按理说,你们的谈话内容说一说也没什么。”
唐丝丝一直低垂着脑袋,如果她抬头,就能看见声音轻松的傅长黎是如何的面色紧绷。
“对哦,也没什么。”唐丝丝搅动着手指头,支支吾吾半响,“安公子,他说……对我一见钟情。”
对面的男人忽地不说话了。
唐丝丝拿不准傅长黎的想法,她有时候甚至觉得,自己一点都不了解他。
说出来也好,左右他也是拿她当妹妹,那妹妹告诉兄长理所应当。
倏然传来一声嗤笑。
“哪有什么一见钟情,不过是见色起意罢了。”
若当时救那姓安的是个男子,他也喜欢不成?无非是看她样貌生的好性子也好,这才心生歹念。
“怎么就不能有人对我一见钟情?”
唐丝丝恼怒的抬头看他,此刻脸上的薄红是因为愤怒。
难道他不喜欢她,旁人也不会喜欢吗?
才不是!
“怎么就不是一见钟情呢?你没有不代表旁人没有,你怎么这般武断蛮横。”
他蛮横?
傅长黎眯着眼睛看她,唇角绷成一条线。
“你在为那人同我发脾气吗?”
“对,我就是在生气!”唐丝丝既羞又恼。
她知道自己生的不如旁的姑娘纤瘦,因此于婚事上会困难不少,好不容易有人喜欢她,怎么就变成了见色起意了。
不想再多纠缠,唐丝丝直接抬脚,留下一句:“我先走了。”
少女决绝离去的背影刺的傅长黎心肝剧痛。
从小到大,这还是她第一次发这么大的脾气。
为了一个外男。
傅长黎眼睫垂下,深呼一口气,可胸腔里的不适感越来越强。
他捂着心口,终于想明白困扰他许久的异样是什么了。
……
不欢而散后,唐丝丝也不好过。
她心情低落,什么都不想做,甚至连吴雅兰送来的胭脂水粉都不想摆弄了。
红梅看出来不对,以为她月事来了,还贴心问道:“姑娘,想喝糖水吗?”
唐丝丝先是摇头,然后再点头。“不要糖水,要一碗红豆甜汤吧。”
“好,姑娘稍等,我这就去。”
房门吱呀关上,唐丝丝索性直接摊在床榻上,一双清澈的杏眸看着帐顶。
“坏人。”她低低的骂他。
说点好听的不行吗,干嘛要扫兴说安公子不是一见钟情,而是见色起意。
她哪里有什么色值得安公子起啊?
在床榻上打滚,唐丝丝哼哼唧唧的骂人。
后来忍不住了,坐直后大喊:“坏人!”
“谁是坏人。”
门口忽地传来熟悉的清润声音,吓的唐丝丝立刻捂嘴。
“可以进来吗?”他又道。
不待她说好,傅长黎已经推门而入了。
入眼便是床榻旁头发乱糟糟的小姑娘,像是炸了毛的小野猫。
猫儿自然会寻味儿,瞧见傅长黎手里端着一碗面,她腹中空空,还真饿了。
“过来,吃面。”他道。
“哦。”
唐丝丝拖拖拉拉的过去,坐下后刚要拿起筷子,余光瞥见他递来一方雪白手帕,道:“擦擦手再吃饭。”
唐丝丝不想接,就是想忤逆他,和他对着干,好像这样就能撒气似的。
她瞪着圆眼,和猫儿十成十的像。
傅长黎索性拉过她的手,慢条斯理的给她擦拭,带着薄茧的掌心磨的皮肤带着痒意。
唐丝丝别过头不看他,但在他没瞧见的地方,她正偷偷的笑。
也不知道自己傻乎乎的在笑什么。
待擦完后,傅长黎将筷子摆正,轻声道:
“对不起,不该那样和你说话。”
唐丝丝没忍住转过头,“下次不许这样说,我会难过的。”
“嗯,”傅长黎目光雾气沉沉的,盯着唐丝丝看了半响,看的她脸又红了。
“干嘛看我。”
她假装拿筷子吃饭,避开他的视线。
桌子上倏然多了一个锦盒,唐丝丝问:“这是什么?赔罪礼?”
头顶上传来男人清冽的声音,又低又缓。
“什么都好,你想它是什么,它就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