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一万步来讲,就像梁姐之前说的,费大公子这么花容月貌英俊多金,真把他睡了她也不吃亏,不仅不亏,还能吹十年的牛皮。
如是一思索,殷酥酥眯了眯眼睛,算是彻底想开了。
爱咋咋,摆烂。
殷酥酥把心一横牙一咬,走到床边,拿起那件叠起来的干净女士睡袍,扭头进了浴室。
这间主卧大得离谱,配套的浴室也十分宽敞,最里侧那个泡澡用的陶瓷器具,已经不能称之为浴缸,而是一个浴池。
殷酥酥把干净衣物放在置物架上,眼风一扫,又瞟见了洗脸台。
那上面放着两把市面上最高端的电动牙刷,一黑一白,德国进口,情侣款。
殷酥酥挑了挑眉。再一打望,发现除了牙刷以外,柜子上还摆着不少女性护肤品,清一色的大牌定制,全新未拆封。
这些……
都是他替她准备的?
心中泛开一抹异样,殷酥酥甩了甩头,在思绪发散开前及时打住,脱衣服洗澡。
花洒打开,温热的水流冲刷直下,洗去满身疲乏。
暖暖的,挺舒服。
殷酥酥满足地叹出一口气,就这样悠哉悠哉地洗了个头发,悠哉悠哉地冲了个澡,悠哉悠哉地护了个肤,悠哉悠哉地插上电吹风插头,吹头发。
就在这时,防水袋里的手机,屏幕忽然闪烁一下,变亮。
殷酥酥狐疑。眨了眨眼睛探头看去,见是收到了新的微信消息。
她随手点开,继而便惊奇地发现,发信人竟然是向雨琳。
向雨琳:酥酥,我有个制片朋友最近在筹拍一部新剧,我看了一下本子,里面的女二号角色人设不错,而且跟你还蛮贴脸的。你有兴趣了解一下吗?
“……”看着这行文字,殷酥酥一双细眉不禁高高扬起。
她和向雨琳虽然都是华壹的艺人,但平时根本就毫无交集。
近来,这位大花一姐师姐,又是要送她生日礼物,又是要给她介绍资源,实在是天下红雨离了大谱。
殷酥酥虽然是个糊咖,但好歹也在圈子里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不是不谙世事的傻白甜。
事出反常必有妖,向雨琳突然的亲近示好,引起了她的警觉。
殷酥酥捏着手机眯了下眼睛,没有第一时间回复对方,而是略作思考后,直接将这一聊天界面截了个图,转发给梁静。
殷酥酥:【图片】
殷酥酥:【姐,看看】
梁静这两年手底下就殷酥酥一个艺人,所以她的工作目标总结起来其实非常简单,一句话:捧红殷酥酥。
因此,殷酥酥给梁静发微信消息的时候,经纪人梁姐也在正为实现这个工作目标而辛勤奋斗——正陪几个卫视高层吃饭谈合作。
看见殷酥酥发来的微信,梁静趁几个领导聊天吹牛之际,悄然点开图片大图,仔细一看,惊了。
梁静皱眉思忖了会儿,回给殷酥酥一句话:【先别回,装作没看见,晚点等我电话。】
殷酥酥:【好。】
发完这个字后,殷酥酥觉得有点奇怪,又紧接着继续敲字:【为什么要晚点?你现在不方便吗。】
梁静回她:【在参加饭局。】
殷酥酥:【什么饭局?】
梁静:【之前给费疑舟的协议里我不是写了几个综艺吗?咱金主爸爸执行力感人,今天下午就有卫视高层给我打电话了,约我吃饭面谈。】
殷酥酥微感诧异:【这么快?】
殷酥酥又皱了下眉,手指飞快戳屏幕:【可是姐,那部网剧我还得拍两周,之后说不定就要进组《凡渡》了。估计后面没什么时间参加综艺吧?】
梁静:【你傻呀!先谈妥,把合同签好,这季不行就等下一季。现在金主爸爸对你正是兴头上,什么事儿都得趁热打铁,千万别以为签了协议就什么都稳了,万一后面哪天他对你新鲜劲过去,又找个别的女星假结婚,你的资源不就都落别人兜里去了?】
殷酥酥囧了,眨巴着眼睛回复:【我觉得……呃。我只是说我个人的判断,他应该不是这种人。】
梁静:【切。】
梁静:【这些富家公子哥哪个不喜欢玩女明星?我的傻宝,可千万守好自己的心,别被表象所蒙蔽,世界上没那么多纯爱战神。】
梁静:【你现在跟着费疑舟,只办一件事——拿钱拿资源,多的咱别去贪,贪不得也贪不起。记住了吗?】
看着这段话,殷酥酥吹头发的动作兀然停住,眼睛也跟着低垂下来,陷入沉思。
与此同时,门外数十米之隔的办公区,费疑舟刚刚结束一通时长约二十五分钟的临时视频会议。
他关闭电脑,摘下眼镜,轻轻捏了捏眉心,眉宇间隐隐可见一丝倦色。
半晌没有等到殷酥酥从浴室出来,他有些疑惑,原本不想催促,但一看手表,竟发现她已在里面待了四十分钟。
这么久?
会不会是出现了什么意外?
费疑舟眉心微蹙,短短几秒光景,已脑补出许多可能发生在她身上的意外状况,或是暖气开太过、缺氧晕倒,或是不小心失足摔跤。
而这每一件,都很像是她能干出来的事。
心思百转千回之间,费疑舟已从书桌后站起身,径直走到了浴室门前。
砰砰。
他抬手将门敲响,沉声唤道:“酥酥?”
一门之隔的浴室内。
敲门声和磁性低沉的男声前后响起,殷酥酥神游天外的思绪猛被往回拽,这才迟钝地回过神。她以为费疑舟过来喊他,是因为他着急用浴室,边拔高音量应了声“稍等”,边手忙脚乱将吹风机和摆了一摊的瓶瓶罐罐收起。
门外,费疑舟听见她的声音传出,悬着的心总算落回去。正想叮嘱她不用着急,未曾想,眼前的浴室门竟“咔嚓”一声,开了。
完全是条件反射的举动,费疑舟眼帘微掀。
蒸腾的热气混着洗发露的清香扑出来,像飘渺的白色香雾,年轻姑娘的身影出现在白雾之后。
她身上裹着他为她准备的睡袍,瓷白如玉的脸蛋被热气蒸得绯红,乌黑分明的眼眸也像晕了层娇艳的水汽,雾蒙蒙一片,玫瑰含雪,楚楚妖娆。
短短零点几秒,费疑舟眸色蓦地转深。
他看见,她乌黑浓密的发洗过,没有完全吹干,发尾还湿润着。
其中几缕湿发,黏在她娇红的脸颊上。
这副模样,该如何形容?
像是顽皮的狐狸刚在雨中撒过欢。
像是披头士乐队击打出密集鼓点,在迎接一首曲目的高潮。
像是激烈□□之后残余的薄汗,在放肆浸润她甜蜜的躯体。
垂在费疑舟身侧的食指,轻跳了几下,忽然痒得钻心蚀骨。
想要抽烟。
可是运气不好,他没有把烟带在身上……
“不好意思,刚在回我经纪人消息。”殷酥酥没有觉察到危险在逼近,嘴角勾起,还是那副温和的满脸和气的模样,冲费疑舟露出一个很职业的甜笑,“浴室我用完了,你用吧。”
话说完,她低下头,准备绕开他走开。
然而,就在经过费疑舟身旁时,感觉到手腕猝不及防地一紧,被五根修长的指,捏住。
殷酥酥顿步,不解地侧过头。
再下一秒,下巴被抬起,她错愕的视线角度转换,被迫自下而上,迎入一双沉如静海而又深不见底的眸。
上方处,费疑舟居高临下,直勾勾盯着眼前的姑娘,不言不语,瞳色暗得可怕。
怪她运气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