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心一番心潮澎湃翻江倒海,殷酥酥再次折服于费家大公子的绝世钞能力,不得不含泪收下了这辆超级豪跑。
随后发自内心地真诚地说:“先生您放心,我一定把你的书房打扫得干干净净不染纤尘。”
这姑娘前后态度的可谓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变,费疑舟被惹得微勾唇角。
有时觉得她矛盾,分明是个见钱眼开的小财迷,偏偏又有很强的原则性。费疑舟猜测,这大概率源于她自幼良好严苛的家教。
但更多的,还是觉得她灵动鲜活,充满了一种复杂而又真实的人性美。
这种复杂的灵动与鲜活,恰恰是费疑舟过往数十年人生中,最缺乏也最好奇的。
这八风不动闲看庭花落的人生,因为这个姑娘的到来而多了许多不确定性,总算也变得有趣了几分。
费疑舟莞尔一笑,径自执了殷酥酥的手,踅身往来时的方向缓步走去。
亲密地并肩同行,暧昧地十指紧扣。
殷酥酥手被他握住,掌心已完全被汗浸湿,但还是谨记着自己此刻的使命与身份,硬着头皮咬着唇。没有把手往回抽。
她只是小声问:“你现在带我去哪儿?”
“不是饿了么。”他漫不经心,眉宇间却揉碎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宠溺,“到饭点儿了,领你吃东西去。”
*
“我去我去!你看见没有!”
“哎呀,我看见了?你挤我干什么!站远点站远点。”
“站远了我还怎么看呀?快再往左边挪挪,给我腾个地儿。”
“费云琅你要死啊!拽到姐头发了!”
花园一座假山石背后,三颗脑袋跟糖葫芦串似的叠在一起,窃窃私语,猥猥琐琐。叠在最上头的那个糖葫芦,正是费家四公子费闻梵。他凭借一米八八的身高优势占据到了最佳地理位置,眯着眼,扬着眉,定定观望着远方画廊内的一对璧人,任由底下的弟弟妹妹你争我吵。
六小姐费雯曼和七少爷费云琅年纪相差不到两岁,平日里往来最多,关系也最好,没见面时彼此之间挺挂念,隔三差五就会发个消息打个电话,了解一下对方的近况。可真见了面,那就是一对话唠活宝。
费雯曼一把拍掉费云琅揪住自己发尾的爪子,扬起拳头摆出威胁的架势。
费云琅知道自家六姐钟爱马术与格斗,是个地地道道的练家子,心里发怵,不敢再造次,只好用眼神加手势共同示意:休战。
费雯曼骄纵轻哼,这才把拳头放下来。她注意力重新回到远去的那双背影上,摸了摸下巴,不可思议道:“刚才我不是看错了吧?大哥居然在开怀大笑,还笑得整个人都在抽抽?”
“可不是吗。”费云琅也是一脸的震惊,“要不是你刚打我那巴掌挺疼,我还以为自己在做梦呢。”
费雯曼继续说:“看那殷酥酥长得确实挺不错的,大哥能看上她也没多奇怪,问题在于咱大哥平时那么稳重,在这姑娘跟前怎么这么活泼好动?”
弟弟妹妹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着。费闻梵瞄了两人一眼,随后叹了口气,啧啧老气横秋:“没听过那句名言?男人至死是少年,尤其恋爱中的男人,更幼稚。”
费云琅将信将疑地抠脑壳:“我只听说过恋爱中的女人智商为零。没想到男人也会这样。”
说完,七少爷又顿了下,像是忽然又想到什么,猛地一拍脑门,惊道:“我去。这个殷酥酥不会是给我大哥下了什么降头,让他中邪了吧?!”
这话着实过于离谱,引来费闻梵和费雯曼的两记白眼。
对上二人鄙夷的目光,想象力丰富的七公子不好意思地干笑了两声,眼神里满是清澈的愚蠢,说:“不好意思,最近在追一本苗疆题材的恐怖小说。”
费雯曼懒得理这个中二少年,收回视线继续朝费闻梵说:“殷酥酥手里还拿着红包,看来咱爸妈那一关已经过了。”
费闻梵懒耷耷地回:“听慎叔说,老爷子提前就把什么招呼都打过了,千叮咛万嘱咐,让爸妈准备好见面礼,见了面也不许问东问西地刁难。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爸妈能不给老爷子面子?”
费雯曼听后,诧异地瞪大眼,纳闷极了:“爷爷这么喜欢这个殷酥酥呀。”
费闻梵两手一摊耸耸肩,对这个结论不置可否。随后又对两人道:“走,吃饭去。你要是实在对这个艺人嫂子好奇,就找机会多跟她聊聊。”
*
比起上次在太平山吃的周家家宴,费家的这顿饭就显得日常许多。
殷酥酥跟着费疑舟来到餐厅,抬头一瞧,只见餐厅正中摆着一张金丝圆木桌,上头已经有不少凉菜,荤素搭配得宜,摆盘精美。餐桌旁不见费爷爷和费疑舟父母的身影,只有三个仪表不凡的年轻人。
殷酥酥认出其中一个是四少爷费闻梵,由此判断,另外两名年轻男女应该也是费疑舟的弟弟妹妹。
秉承着良好的职业素养,殷酥酥嘴角很快泛起笑容,率先出声,温婉可亲地跟几人打招呼:“你们好呀。”
费四爷三人其实没料到殷酥酥会这样大方主动,都是愣了下,然后才笑着回应:“你好。”
继而目光掠过殷酥酥,望向她身边的费疑舟,表情又都微不可察地恭敬几分。他们下意识从椅子上站起身来,异口同声地唤道:“大哥。”
费疑舟平淡地点了点头:“坐。”
几个年轻人遂又逐一落座。
“老四你已经认识了。”费疑舟语气随意而温和,向殷酥酥介绍道,“这是老七费云琅,小六费雯曼。”
随之又看向弟弟妹妹们,说:“这是我女朋友,演员殷酥酥。”
此言一出,三人立刻出声,乖觉又识趣地喊:“大嫂好。”
“喊大嫂怪怪的。”殷酥酥朝三人礼貌地微笑,不卑不亢:“我们年龄也差不多,你们叫我名字就行。”
简单的一番寒暄之后,几人静下来。
费氏家教严苛,长辈们没来,在座的孩子没有一个动筷。
尬坐无言,气氛微妙。
最后,还是费雯曼按捺不住好奇心,乌黑晶亮的眼眸望向殷酥酥,低声打探道:“对了。酥酥,你跟我大哥是怎么认识的呀?”
听了这话,殷酥酥眸光顿时微跳。
心中暗自庆幸起来——好在她机智,事先跟费疑舟事先通过气,给她俩编了一个流畅自然可信度颇高的“爱情故事”,这不就派上用场了?
思及此,殷酥酥忍不住用余光看了眼费疑舟,用眼神说:还得是我吧?
费疑舟慵懒自若地给她倒了一杯茶,也用眼神回答:嗯还得是你。
殷酥酥心里挺得意,挑挑眉,按照既定剧本回答六小姐,应对自如:“在一场晚宴上认识的。”
六小姐八卦得很,又追问:“那你们谁追的谁呀?”
殷酥酥脑筋转得飞快,在诸多备选答案里挑出最稳妥的一个:“算是互相都有好感,双向奔赴。”
费雯曼却忽地轻笑出声,嗓音低几分:“肯定是我哥追的你。”
这次换殷酥酥不解:“为什么这样说?”
“因为我大哥超级难追。”费六小姐凑近她耳边,一副说秘密的语气,“从我有记忆起,追他的人就特别多,就没一个成功的。”
“你哥这么傲吗?”殷酥酥有点惊讶,也压低声。
“不是傲。”费雯曼轻轻摆了摆食指,纠正她:“是太挑。”
殷酥酥认真回想了下与费疑舟相处的时光,点点头,表示赞同:“是挺挑剔的。”
长辈到来的这段时光,两个年纪相近的年轻女孩儿就这样漫无目的地闲聊起来。
突地,费文曼突发奇想,问殷酥酥说:“那你们婚礼打算在哪里办?国内还是国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