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酥酥眸中溢出没有丝毫伪装的困惑之色,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笑得那么甜,什么意思?
“我有没有提醒过你,”他咬住她的耳垂,“别惹我?”
殷酥酥被他锁住,毫无防备被偷袭,闷哼出声,微蹙眉,脸色霎时红透。
膝是软的,垫子也是,跪不稳,她左手下意识抬高,撑住面前的窗。
“为什么不乖?”他声音是哑的,低迷缱绻,混着夜色的暗和浓,祸乱人心。
“……”
殷酥酥脑子里警钟长鸣。
有种,很不祥的预感。
费疑舟的手覆上窗,骨节分明的指掌将她小巧纤细的手完全包裹,轻噬着她的耳廓脸颊,在她耳畔轻声问:“想不想亲眼看看,自己高.潮的样子有多美,酥酥?”
第52章 Chapter 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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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酥酥有时会怀疑, 费疑舟是个双重人格。否则她实在想不通,为什么一个人能同时兼具“温良谦和”与“暴烈野蛮”这两种特质。
譬如此时。
她以小猫伸懒腰的姿势被他禁锢在落地窗前,四肢被锁死, 连挣扎的空间都被压榨干净。
他手掌太宽大, 指节又太长,轻而易举就把她下巴乃至半张脸都包裹掌控。她被迫抬着头,笔直盯着眼前的落地窗,看见自己遍布瑰霞的脸,微张的唇, 还有写满惊恐与慌张的眼睛。
她的呼吸喷在窗户上,晕开一圈淡白色的雾,颜色忽浅忽深。
费疑舟直勾勾盯着玻璃里的她,唇吻在她脸侧耳畔, 像膜拜天神的信徒, 吻得温腻而虔诚。
但他的眼神是幽沉的, 暗涛汹涌, 焰色极重, 另一只手霸道得蛮不讲理, 无视她的目光里的惊惧与祈求。
“……”殷酥酥十指用力收拢, 蹙起眉。
抗议的嗓音在溢出口的前一秒, 费疑舟吻住了她,吞噬尽她的所有气息。
恍惚间, 殷酥酥看见天边氤氲起玫瑰色的云朵,像烟雾又像晚霞,孤舟流落进大海, 随波逐流,飘零如叶。
他平日里端方绅士温润如玉, 到这时却像完全变个人,吻她的姿态如此熟稔,游刃有余,霸道强势,意在引她沦陷。
她大脑意识不清醒,神游在天外,迷糊地配合。
不知过了多久,蜜糖罐子里裹满了糖的糖人被大发慈悲地捞起。
殷酥酥像个精美漂亮但是丧失生命力的芭比,茫然委屈愤怒不解,种种情绪交织在心头,但又实在提不起劲和他理论,只能小动物般蜷缩在窗前的地垫上。
费疑舟垂眸打量着她,视线安静,直白,而又肆无忌惮,将她整个人认真仔细地端详一遍,欣赏这幅由他亲手塑出来的画作。
他的女孩是如此美丽可爱,无论穿什么样的服饰,搭配什么样的妆容,都娇娆明媚,不可方物。
但所有的样子里,费疑舟最喜欢现在这种。
此时此刻,她乌黑分明的晶亮的眸,蒙上一层朦胧的雾色,沾满湿气。脸颊是榴花颜色,挂着泪痕,唇色如血,全身皮肤都染成薄薄的樱花浅粉。
太美了。
这副被他执着的爱意狠狠焚烧过的,快要碎掉的样子,实在美得动人心魄。
费疑舟好整以暇地赏着画,不多时,画作正中的主人翁稍微缓过来了点儿,回神后又是羞窘又是委屈,忍不住咬咬唇,吸吸哭得通红的鼻子,抄起地垫上的抱枕就往他脸上扔。
费疑舟躲都不带躲,抬手准确地接住,又轻轻一扬手腕,随手给丢到旁边。
继而俯身贴近她些许,指腹轻轻摩挲过她饱满的脸颊曲线,低声问道:“看清楚自己的样子了么,是不是很漂亮?”
轻抚过她脸的修长手指,粼粼莹润。
殷酥酥微怔,下一刻脸顿时烫得可以煎鸡蛋。脑袋一偏别过脸,避开他手指的触碰,咬咬唇,实在难以启齿,好一会儿才瞪着他羞愤道:“不许摸我脸,你赶紧洗手去……”
话音出口,才发现自己的声线娇绵绵的,软得隐隐发哑。
殷酥酥羞恼极了,赶紧住口收声。
不远处,费疑舟动作稍顿,意识到她在说什么后,眼睫垂低,看向自己的右手,修长的指节随意摆动两下,似在端详。
殷酥酥脸爆红,简直窘迫到绝望,嘴唇蠕动还想说什么,不想费疑舟竟然慢条斯理地抬高手臂,将那根手指含入了口中。
殷酥酥:“……”
殷酥酥被这男人的举动惊呆了,睁大了眼睛,愕然说不出话。
费疑舟神色淡淡,眸微垂,细心品味舌尖沾到的味道,须臾又便将手垂下。转过身,从书桌上抽了张纸巾,身子慵懒轻靠在桌沿,拿纸巾擦手,动作优雅,慢条斯理。
殷酥酥这厢还处在巨大的震惊中,好半晌才不可思议地哑声问:“你刚才在做什么?”
“洗手。”
他语气很随意,说着稍稍顿住,忽然撩起眼皮直视她,淡淡地说,“有很多方式。”
“……”殷酥酥闻言,从头到脚都被一把无名烈火给烧透,羞窘与悲愤交织如浪,索性抓过抱枕,遮住自己整张石榴色的脸,懊恼地低呼了声,不敢再看他。
费疑舟把姑娘难为情的可爱模样尽收眼底,擦完手,把湿巾扔进垃圾筐,然后便迈开长腿走回她身前,弯了腰,长臂一揽,把她从柔软的地垫上抱了起来。
殷酥酥整颗脑袋都是红的,脸深埋进他胸口。
因为心头有怨气,也就懒得管他的衬衣是何等昂贵,护理起来又需耗费何等精力,直接转着脸蛋上下左右地磨,宣泄似的,所有眼泪鼻涕,一股脑全蹭他衣服上。
他抱着她一语不发,直走到衣帽间旁的沙发椅旁,才顿步坐下。
将殷酥酥绵软的身子顺势放在腿上,费疑舟垂眸注视着她,忽而眯了下眼,手指在那只小巧的耳垂上一捏,力气到大不小,跟家长惩罚不听话的小孩似的。
她皮肉细嫩,加上耳垂的神经本就细腻丰富,被他揪耳朵,她霎时痛呼一声,飞快躲开,捂住耳垂抬眸瞪他,脸上写满不解。
殷酥酥实在不明白,这个大佬今晚在发什么疯,终是忍无可忍地出声,尽量用不算太冲的口吻,道:“你又是那样欺负我,又是掐我耳朵,究竟什么意思?”
费疑舟扬唇,笑了下,带几分轻讽和自嘲意味,语气淡淡:“合着我跟这儿生半天闷气,殷小姐连我在气什么都不知道。这不正好了么,晚来无事,给你添点儿乐子。”
大公子平时说话不会夹杂京片儿,殷酥酥之前观察过,只有当他真的心生不悦时,才会偶尔蹦出那么几句。
很显然,京片儿出口,凝凝子暴走。
殷酥酥是个是识时务的聪明人,闻听此言,当即意识到金主老公这会儿心情着实不佳,赶紧调整自己的表情和态度。
于是她伸出胳膊,乖乖抱住他脖子,温柔而诚恳地说:“恕我愚钝,确实不知道您老人家在不高兴些什么。能不能给点提示?”
费疑舟垂着眼皮瞧她,神色不明,不说话。
殷酥酥没辙了,只好软下嗓子跟他撒娇,眸中尽是真诚:“是你说的,夫妻之间相处要彼此坦诚彼此信任,沟通很重要。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因为什么生气?”
小姑娘撒娇的情态乖得像只猫,费疑舟很受用。
他静默须臾,指侧徐徐描摹过她的脸颊和眉眼轮廓,在她充满好奇心的目光注视下,终于善心大发地开了尊口:“上回,你和那个男明星传绯闻,狗仔乱写的文章铺天盖地全网推送,惹我一肚子火。这次你参加朋友的首映礼,又跟他坐在一起,还相聊甚欢喜笑颜开,你说我为什么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