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丁德提出这个方法的时候，他几乎都没怎么考虑就点头了。

肖霖柒以为他不知道，但陆白情知道他晚上经常半夜惊醒过来，坐了一会才又躺下去。

“我是一个成年人，不需要过度保护，柒柒，”陆白情轻拍肖霖柒的后背，“我喜欢你，我对你的喜欢，绝对不输给你。”

肖霖柒一堆斥责的话在嘴里徘徊很久，最后出来的是一声妥协的叹息：“是我太焦虑了。”

随后他话音一转，嫌弃地说：“不要叫我小名，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有什么关系，柒柒~”陆白情笑道，戏谑的语气九曲十八弯，两个字愣是让他发声了好多秒。

肖霖柒拍掉手臂上的鸡皮疙瘩，拉下脸语气严肃：“该准备准备去亡灵山谷了，那边那只堕天使已经察觉到我的存在，要是我不过去，它可能会过来，死气扩散更严重。”

“我随时都可以。”

“不用调整一下身体状态？”肖霖柒问，“你的力量刚提上去，不稳定吧？”

“没事，博士给我准备了好几罐白色死气，路上可以吸收，再把力量拉上去。”

肖霖柒嘴角一抽：“我怎么觉得你说的这跟嗑.药一样。”

……

周丁德在三天后加急赶出了可携带的小型过滤器，按照他的说法，把这个过滤器绑在身上，就可以过滤一个人左右的立体面积。

过滤器差不多跟空调遥控器的大小一致，用皮质绑带绑在腿上。

逮了一只恶恐鸟载他们，两人朝亡灵山谷的方向去。

肖霖柒没有和家里人说自己要去亡灵山谷，这件事只有周丁德知道，周丁德的嘴严实，一般不会往外说。

刚飞离南方基地的时候，肖霖柒站着，陆白情盘腿坐着调息，过了一会他睁开眼睛，苍凉广袤的大地上，站在恶恐鸟前部的青年背影挺拔，狂风将他的衣服吹得猎猎作响。

陆白情异色的眼像深潭，映照着前方人的背影，汹涌的情绪逐渐破坏潭面，炽热而坚定，即便是黑色的眼眸，也褪去了虚无的冰冷，覆上温暖的色彩。

差不多两天后，他们就进去了死气蔓延的区域，恶恐鸟的速度比阳烈雀慢很多，然而死气距离他们去西方基地找周丁德的时候，又扩散了很大面积。

都快毕竟南方基地了，仅仅是恶恐鸟飞行两天的距离而已。

远处的堕天使似乎察觉到肖霖柒正在过来，冰冷的杀意和战意已经很难掩藏了。

亡灵山谷内，一只人形怪物正在发疯，撞了一片又一片的断崖岩层，那些矮崖轰然倒塌，翻涌满沙尘，遮蔽了本就被死气覆盖的大地。

整个亡灵山谷除了那个怪物疯狂破坏的声音之外，再没有什么声音，黑暗里，怪物们瑟瑟发抖，对声音发出的地方胆战心惊。

恐怖的杀意压在这片山谷里，不刻意针对谁，也让它们感觉到泰山压顶的窒息压迫感。

【它在发疯……】

【它又在发疯了……】

【还是不动的石雕好……】

人类听不懂也很难听见的极小诡声在山谷里回响，在狂风里，增添了扭曲的恐怖色彩，正在暴虐破坏眼前所见的怪物发出让人毛骨悚然的嘶吼声。

“难受！好难受”

乱七八糟的言语破坏不堪。

人形怪物黑翼张扬，直接扇碎挡在前面的坚硬岩石，底下的怪物瑟瑟发抖，不敢发出任何声响，唯恐被头顶的破坏神察觉，那就得落得和那些岩石一样的下场了。

陆白情抚摸胸口，一股奇怪的感觉从心脏蔓延出来，让他瞬间暴躁起来，头疼难受，还产生了暴虐的冲动，想要破坏什么来缓解他的痛苦。

“怎么了？”肖霖柒感觉后面陆白情的气息不稳，赶紧走过去，抓起他的手按在脉搏上闭眼探查。

气息确实不稳，经脉内的灵力变得很活跃，混乱的活跃。

陆白情抽回手，双手按住太阳穴的地方，嗓音低哑：“突然很难受，头疼胸闷有点像暴走前的感觉，但不一样。”

肖霖柒脸色凝重，弯腰捡起旁边已经空掉的瓶子：“不会这些白色死气刺激到你了吧？”

陆白情艰难压制破坏欲，那种从心里深处不断翻涌上来的窒息痛苦让他头疼欲裂，他艰难挤出几个字：“不是，不是这些，的，问题，在，前面。”

前面？

肖霖柒扭头，前面不就是亡灵山谷……

肖霖柒思索片刻，问：“你上次去亡灵山谷有出现这种反应吗？”

陆白情摇头不语，看着很痛苦，额头都是汗。

肖霖柒手凝聚温和的木系能量，强硬地把陆白情的手掰开，然后轻轻按压他的太阳穴：“难道跟现在亡灵山谷里的堕天使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