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惹神君落泪(187)
“神君这边请。”鬼晓生又补:“对对对,还有一句,先让神君在此住下,过一段时间,再让他另寻他处!”
“你!!!”清黎火了,撸起袖子准备狠狠教训鬼晓生。可那机灵鬼往扶桑身后一钻,甚是委屈到:“神君,孟婆阿奶平时都是如此目无法纪、脾气暴躁,时常为难我们,拿我们试药、让我们罚站忘川桥,好生霸道……神君可要为我们做主啊,好好管管她。”
清黎也不想让扶桑发现先前自己嚣张跋扈的品行,掐着自己的胳膊逼迫展露一张强颜欢笑的脸,娇颜颇为温顺。
鬼晓生见扶桑脸色不朗,安慰到:“神君放心,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扶桑看着清黎,薄唇吐道:“全凭孟婆做主,她留本君住几时,本君便住几时。”
话毕,拂袖而去。
忘川全是欢呼:“神君这边走!”
*
清黎的住处极为简易简陋,简直可以称为家徒四壁。
屋不避雨,草顶半搭,光秃秃的窗档上,只糊了半面纸窗,也就比凡间的农奴小屋好上一点。好在屋外风景还算宜人,一推看舍门就能看见一棵弯弯曲曲、老掉牙的歪脖子树,听月黎说曾有一个红衣烈女在听闻曾和自己许下生生世世不相负的情郎在她死后第三年另娶他人时,一气之下白绫横掉在了树上,死得决绝。怪不得,清黎来此树下乘凉都是阴阴凉凉的,睡得好生惬意。
屋内。
月黎安睡在塌上,姿态曼妙,黑发如云,垂搭在床沿之下的素手白得好似根根分明的削葱,未涂脂抹粉的芙蓉面长得惊艳无比,让清黎好生生羡。
清黎已时守了许久,也不见塌上之人转醒。
只不过她守了多久,身旁的二人都吵了多久。
霍连徵:“神君已经给她渡了真气,为何还不醒?”
谢必安觉得他吵人:“真气又没有立竿见影的效果,再说了,她受苦那么久,身子早也亏空虚了,睡那么久也情有可原。”
霍连徵急地来回踱步:”要不我再去求神君渡几道真气给月黎?”
“你倒真以为扶桑神君可是你随意使唤的人,真气耗身也废修为。”谢必安自是通理:“人扶桑肯帮一次,已是恩典。你非亲非顾的,哪什么脸面求人再渡一次?”
霍连徵余光瞄到清黎:“你去求求扶桑。”
清黎摇头。
霍连徵疑惑道:“可是吵架了?从忘川桥下来就没见到你们再说过一句话,你也不去寻他,他也不来找你,气氛诡异得很。”
清黎又摇头:“没吵架,只是扶桑生气了,需要缓一缓,我不便打扰。”
谢必安狐狸眼微转,满是吃惊:“你确定扶桑生气了?”
清黎点头。
谢必安沉思许久:“我倒是看着神君高兴得很啊。”
下一瞬,铜锣敲响,大批大批的小鬼们各各扮得喜庆,肩上扎着红绸织成的彩缎,拿着骨头制成的棒槌敲打着人皮鼓,边唱边跳地朝着清黎的小破屋走来,声势喧天,齐声呐喊:“恭迎神君,欢迎神君来忘川做客!!祝神君长生不老,老死在忘川!坐怀女鬼无数,生子子孙孙无穷尽的鬼孙出来!”
词不对意,也不知怎么他们喊得如此兴奋。
只听鬼晓生还非常喜悦地邀功:“神君,我们忘川的场面如何,是不是非常宏伟壮观!忘川子民是不是都有干劲,这大场面不输上清恭迎神君将世的排场吧!”
清黎无语,差远了好吗?只不过仙官们不敢像他们这样瞎叫唤,输了点口头气势罢了。
清黎原以为这便够足矣让她吃惊的了,直到看见一袭红衣的身影从人群中脱颖而出,呼吸也随之一紧。
一步一光亮,清黎确认自己看得没错,扶桑一身大红袍直坠地面,腰间被系着金云腰带,韶光流转,他很衬艳红之色,只是清黎很少见他穿过,即使凡间的大婚也未有幸见过。
原来他穿上喜服是如此的丰神俊朗。
喜悦之余,仔细一瞧那穿在扶桑身上的喜服皱皱巴巴的,面料似乎是被水浸泡过,褪去了大半本来的颜色,腰带上的金线还有些抛出线脚,感觉被人穿过一般。
霍连徵也瞧出不对,质问道:“哪来的衣服?”
鬼晓生立马拍着胸脯跑出来邀功:“神君身上的衣服被划烂了,俺们就再找了一件衣服给神君套上。想着凡间都是大红袍庆祝喜事,正巧神君来我忘川是大喜,就从河中捞了个无名的袍子给了神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