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是痛苦的红、忧郁的蓝、暴怒的橙。

记忆的参差插入了未来的枝叶，未来总是会为过去而改变，那么既定的金绿蔓延的方向也会为记忆的倾轧而出现变化。

“沈杰，不是不完整么？”宋宁看着代表着梦境的碎片与迷雾完全压制住了金色的未来。

“这也只是‘世界树’的一根主树枝。”姜凡回答道。

沈森被姜凡摁开后，就懒洋洋的把头靠在宋宁肩膀上，闻言笑道：“即使我和沈杰一分为二，权能还被削了一半，但是对付九分之一的‘世界树’那不是绰绰有余？”

“支柱级怪谈之间，没事也不会大战，‘世界树’也只是来找茬一下，大概就是，”沈森摸了摸下巴说道：“‘进了我的怪谈，不给个教训说不过去’那种。”

“这家伙不是察觉了沈杰的身份，只是单纯的厌恶人类，所有进入这里的人类都会被这样‘’、找茬儿’，能通过的就过，不能的就永远的留下来，走入既定的可怕未来。”

世界树会根据进入怪谈者的实力，动用不同粗细的命运树枝，他虽然没察觉沈杰的本体，但是其所含力量，足够他使用一根主树枝来“找茬儿”。

姜凡看了眼窗外撞在一起的两股力量：“‘世界树’用来对付过路者的力量，都是恰好高于过路者一个等级的力量，所以大部分进入陌路域的人类，都是十死无生。”

“我还以为，他会直接碾压过路者。”宋宁问道。

姜凡摇摇头：“灾厄之神对于人类有着一定的偏爱，没有怪谈会特别明显的与祂作对。”

只高一个等级，能够碾死大多数人类，但也不能说完全没给活路。

在灾厄之神那里，也好交代一些。

毕竟陌路域内居住的大多都是以人类为血食才能存在，或是爱好食人的怪谈，站在怪谈的一侧来说，猎杀食物，无可厚非。

作为神明，偏爱却不能过分偏心，不能完全禁止怪谈猎杀人类。

即使是针对人类的悯善之神，也没有完全堵绝人类的生路。

同样的，灾厄之神，也不会绝了怪谈的活路。

神明面前，合该众生平等。

宋宁点点头，人类与怪谈，终归是存在着对立的，站在他的角度来看，他自然偏向人类，可是，他同样也爱着身为怪谈的家人们。

不过沈杰能够完全压制找茬“世界树”，那为何，来的时候，千机基地的队伍，会损失近三分之二的人？

很快，宋宁就知道了。

他看见一条条金色纹路被庞大的怪物盖住，一个个诡怪慢慢的靠近不断前行的车队。

而天边，一个个怪谈域展开，那是在接近的怪谈们。

天地皆是墨色，比这更深的黑暗在一点点蔓延过来。

陌路域是怪谈域诡怪的乐园。

陌路域也是唯一维持着绝对黑夜的领域，所以，又被称作“永夜之域”。

对于“世界树”而言，见过光的怪谈，获得过温暖的怪谈，又怎么还能算得上怪谈呢？

怪谈诡怪就应该是生活在黑暗里，阴影下，冰冷孤独的，浑身充斥着暴戾、毁灭、痛苦、绝望、疯狂的可怜虫。

他们是这个世界背面的生物，他们是被世界抛弃由恨意聚集堕入黑暗的复仇者。

向美好与希望复仇。

向曾经自己所珍视的一切复仇。

宋宁：这不就是自己淋过雨，就要把别人的伞也撕碎？

这里的怪谈，比之外界更加没有拘束、更加残暴，他们毫无理智的宣泄自己的痛苦，将自己的恨自己的怨与绝望施加给每一个过路者。

宋宁看《怪谈图鉴》时，知道梦魇域内的怪谈与人类都是残暴的疯子、侩子手，不过他们似乎还讲究杀戮的美学。

这与这个领域的主人有关。

而陌路域，则纯纯是执念的宣泄地。

宋宁收到集体消息，是简短的“准备作战”。

沈杰只会为他们抵挡住支柱级的力量，而这之下，则都是黑袍与白袍的活儿。

陌路域内是诡怪怪谈的复仇聚集地，而千机基地是由人类复仇者们组成。

“世界树”与红袍圣子都不会插手这一场双方的复仇。

姜凡和沈森不能太过出手，否则就会被“世界树”认出来，其性质大概就等于国家之间的入侵。

那到时候，“世界树”抽几根主树枝过来都不为过，还会惊动两位神明。

下场参考到深渊之域发疯的“蓝蝴蝶”。

怪谈和人类的战争是什么样的？不是恶乐人那种人与怪谈半融合，而是单纯的怪谈主怪带着自己庞大的怪谈域袭过来。

周围还全是血肉组成的诡异与面貌狰狞的诡怪。

宋宁和罗青木一起拿着分发的长枪，打开了车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