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呢?
这些眼睛见证着普利滋千百年来,无数青年从这走向不归。
而初悟没有成功的,也早就倒在入口。
承恩路是八字形的,就越往前行越狭窄,到了尽头也就只能容一人的宽度。
桑尼亚甚至有闲心想,这是喻示走到最后的终归是自己?就像那些奥古斯?
承恩路侧门,冯济慈看着小奉身们进去,又推着车出来,那些昏迷过去的人,就像倾倒垃圾般被倒在大殿中央。
这时候可没什么国王请的美餐,甚至从前铺的满殿地毯都被卷起来了。
当一车失败者倒出去,家属们就从那些可怜的肉身中翻找着自己的孩子,不遮掩的哭声慢慢响起,有情况不好的又被抬着往一边的面诊师处求救。
上万青年从寒风中挣扎到这里不过两三千,而所有的人都知道,走到尽头的就是固定的数目,一百二百,三百?
很多年没有超过三百这个数目了。
如果有一百人那就是大地母神抛弃了这个可怜的帝国,如果到达二百……那就足够消耗。
消耗这个词汇很残忍,可库洛就是被消耗掉的。
刻薄至极的声音在一边响起。
“就等着吧,一会那些发了横财的家伙会在城里打着滚的庆祝。”
“哼,就像没吃饱的牲口,他们会冲进所有的商铺,买走所有能吃的食物。”
低低的嘲笑不间断的入耳,冯济慈就躲在巨大的圆柱后面听,当一队维持秩序的卫兵路过,他就伸出胳膊拉过他们的头,顺带捂了一下这位的嘴巴,又松开。
神殿圆柱很大,他们都躲着又听了一会,也不等冯济慈提示,这些卫兵就过去逮捕了不少人。
从这些人故作考究的衣服判断,他们全部来自中上区。
挣扎间几个皮袋子落在地面,一些食物露了出来。
乔诺夫人挤了过来,她压抑着欢喜之意拉着冯济慈到僻静之处。
冯济慈从她手里接过桑尼亚的大衣小靴子问:“您好像很高兴?”
乔诺夫人相当潇洒的一摆手说:“当然高兴,难道您不高兴吗?您要知道,我十六岁开始为威尔大街服务,这可是我的人生呢。”
冯济慈微微低头,笑着问:“那要赞美您吗?”
乔诺夫人眨眼,看看四周压低声音说:“您知道我要说什么。”
冯济慈低头笑笑,又平静的抬起头。
从桑尼亚进去的时间计算,这一批没有她就确定开悟成功了。
还有比乔诺夫人这样的人更懂行的吗,库洛都没她经验多,她几十年来一直听那些小家伙炫耀这件事。
他是第一个走出承恩路的,如果不同意这点,那就决斗吧。
夫人美滋滋的晃悠着身体说:“我必须赞美您的智慧,您求的那份特令真是太及时了,您说十一号院怎么样?
我已经通知圆圆开工了,啧啧,粉红的房间,粉蓝的皮甲,母神啊,瓦尔纳街终于有个库洛姑娘了,她们会羡慕死我的……”
普利滋的小侍从官在人群搜索,当他看到冯济慈,就满脸兴奋的开始蹦跶……
国王欧拉克·施莱博尼与大祝祷师德利德克阁下坐在二楼,透过一副纱画看到下面的悲喜人间。
冯济慈提着小靴子进来,将手里的东西递给侍从,低头致意两次:“我听到召唤,威严的普利滋王,尊敬的大祝祷师阁下。”
侍从搬来靠椅,冯济慈坐下问:“您怎么来了。”
国王在这样严肃的时刻,却拿着一个银杯喝的脸色涨红,他抱怨到:“夏~他们拿走了我整整三千金尼尔,你没去广场,那些该死的就像商铺进货一样偷偷往外拿食物,猪腿,整只的鸭子,就没有他们不拿的。”
大祝祷师也抱怨,他甚至一改往日慈祥的样子低声说:“我们可是可是支出了两万金尼尔,就没有他们不偷的,这可是大地母神脚下,他们甚至连母神都不放过!”
冯济慈好奇的看看身后,以往跟随在大祝祷师身边的红腰带过来解释:“他们偷走了偏殿的母神小像,那可是我们的自省室,母神啊,我们要怎么自省?!”
冯济慈忍笑问:“什么材质的?”
红腰带困惑:“什么?”
冯济慈:“自省室的母神雕像。”
红腰带:“水晶的。”
拍拍这位的肩膀,冯济慈表达了充分的同情:“下次锁好门,石头材质之上的都要锁起来,贫穷比母神可有威严多了。”
大祝祷师幽幽抱怨:“母神说过,不能对信众关闭求助之门。”
冯济慈回头劝说:“母神又不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