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朗·施莱博尼低头笑了起来,笑完对冯济慈说:“对,我不清白,可她也有罪,我付出代价了瑞尔,她来……是为了那些水坝,是为了西坦,是为了我当初遭受的羞辱,我跟你说这些你也不懂……。”
冯济慈严肃拒绝:“我不是瑞尔,也不姓施莱博尼……埃德加他们也不是你的代价,你还不配,你来做什么呢,对着打破的瓶子哭吗?”
瞬间,所有人的脸色都苍白起来。
格朗·施莱博尼没有计较这些,成为奥古斯后,他的身体产生了变化,半神之躯没有性别。
不管多任性,他也就这一个了。
他无奈说:“小家伙,我……我深恨离开之后身不由己的每段惨痛记忆,在你们成长最关键的时候,我不在你们身边……”
冯济慈打断他:“能把普利滋给欧拉克吗?”
奥古斯立刻看向欧拉克。
欧拉克瞬间要疯:“我不要!”
他大喊着,甚至想拿起面前的细剑捅死自己。
一直事不关己的女皇站起来抬脚,从正面踹了欧拉克说:“吾都求死不得,你凭什么?”
冯济慈有些兴奋:“她来以死相逼,你们要重叙旧情吗?”
女皇歪头看着这对奇怪的父子,就觉的他们的节奏很奇怪,她插话:“吾有罪,大罪!就来道歉了,伟大的奥古斯要修水坝,这对西坦非常不好,吾想与奥古斯阁下商谈此事,至于别的,难道吾要为每个爱我的人道歉吗?”
冯济慈仰头看看天空:“说起来,呐,老家伙,我们的母亲到底是谁啊?”
格朗·奥古斯嘴唇颤抖了下:“抱歉,我忘了。”
“忘了啊,我也忘了呢……这很糟糕。”
第37章
伟大的奥古斯看着自己唯一的儿子, 他比想象当中瘦小的多。
在漫长的有关于施莱博尼家族发展史当中,这应该属于最小号的施莱博尼了。
虽然他的额角干干净净,他也能从膨胀的血脉中感受到这是自己的骨血。
冯济慈心性多么敏感, 他不在意的说:“有段时间我想做普通人家的孩子, 就把很关键的食材丢掉了,为这个……埃德加在很长的时间里没有跟我说过话, 我却觉着没什么, 这不影响我征伐的速度。”
格朗·施莱博尼对这些事情似乎很感兴趣,就问:“那后来呢?他原谅你了”
冯济慈想了下:“没有, 那时候都小,并不知道这件事很严重。埃德加……他会更忙,他是长兄, 需要在很短的时间里学习给皮靴上蜡,还需要像普通家庭长辈一样计算每一个尼尔的去处。
最开始他甚至不会自己刮胡子,等学会了, 又开始学习用几套扣子支撑家里所有人的体面生活, 我们的钱不多, 可外面的人总是认为你该有钱,他们都伸手,你还不能说没有。”
格朗·施莱博尼皱眉:“为什么?”
冯济慈看向他:“你说钱?哦,对钱!那真是可怕的东西,没什么能够保护你的时候,资产这种虚无的东西也会成为支撑。是的,某些时候它比人类情感作用大, 埃德加很会赚钱……对, 从他改变起我们就不再艰难了,那只是一小段时间的窘迫, 很少有人知道这件事。”
看格朗·施莱博尼不理解自己想表达的意思,冯济慈就笑了:“是呀,你不理解。你怎么会理解呢……我们该如何去评判一个人的优秀呢,通常他们推崇二十四种美德,国王的孩子在虚假的表面也该附和这些要求。
可~美德不能替我们付账单,我们的每一个尼尔都要靠着埃德加在外面左右逢源才能获得,军费,置装费……他们故意克扣那些东西,我们却要支撑最后的军队。
有一次,我在聚会场看到埃德加微笑着跟那些人凑趣,即便他们对他面露厌恶,他也不生气,那次是我不理他。”
伟大的奥古斯压抑愤怒。
冯济慈却无所谓的说:“也不必为这些事情生气,埃德加不在乎,我们都不在乎。很多人都在用这种方式生存,我们为什么不可以?这话是埃德加说的。
我们跌跌撞撞的成长,想走他们还不允许,他们围了一个城,就那么一点一点的挤压你,你还要微笑着挺着脖子……”
格朗·施莱博尼长长吐出一口浊气:“他们会来……忏悔的。”
冯济慈回身看向公墓:“这些墓碑不需要,埃德加也早就报复回去了,从我们掌握老军营,从我们成为这个城的支撑者开始,那就又是另外的玩法,你看,我们靠自己也获得了尊严,他们又开始赞美我们拥有美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