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开你这丑鬼!”
冷光射来,看到颜开的黑瞳眯成了一条线,那是他不悦的前兆,聂睿庭不敢再发怒,一秒闭上了嘴巴。折腾了大半天,他感觉有点累了,忍着气把椅背放下,闭眼躺上去,“我要睡一会儿,到了叫我。”
没有回应,默认聂睿庭当是同意,迷糊着又说:“记得买些供品,搬家时会用到。”
颜开有没有回应聂睿庭不记得了,以他对颜开的了解,就算他会做,也是一副不情愿的样子,好像自己有多欠他似的。
虽然归根结底说起来,他的确是欠了颜开的情,所以现在被压迫也算是因果循环——最近开始尝试读些道学书籍的聂二公子这样说服自己。
说到他跟这只鬼的认识,那就说来话长了,颜开的身份即使到现在他还是不了解,只知道他是只很厉害的可以不去轮回的恶鬼,平时寄身在一柄古董刀上,而自己刚好倒楣的不小心把血滴在了刀刃上,于是从此就开始了见鬼的厄运。
所谓见鬼,当然不是指见颜开,颜开的长相还是很符合聂睿庭的审美观的,如果他不是男人不是鬼的话,聂家二少爷说不定早把他拐上了自己的床,虽说现在每晚被鬼压床,跟同床也没什么不同了。
如果不是为了能再次行走,聂睿庭绝对不会允许自己每晚被只鬼压来压去,哪怕这只鬼长得有多出众,但人生总有许多无奈的遭遇——含着金汤匙出生、情场事业两得意的聂二公子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被车撞到高位截瘫,当听医生说自己这辈子再别想站起来时,他唯一的反应就是不如死了算了。
颜开就是在这时候出现的,问他是选择被附身治伤还是一辈子坐轮椅,他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前者,在这之前,他跟隐身的恶鬼颜开斗法也有段日子了,现在突然发现原来跟病魔相比,恶鬼并不可怕,他当时的想法是就算恶鬼附身再不出来也无所谓,对他来说,比起一辈子瘫在床上,死亡更仁慈。
不过幸运的是颜开并没有趁机附在他身上不出来,反而很用心地以灵力帮他疗伤,聂睿庭不懂玄学,但也明白这样的治疗一定很耗灵力,他曾多次询问颜开为什么要这样帮自己,可惜都没有得到答案,时间一长,他也就习惯了这只鬼的存在,在恶鬼不发火发怒的情况下,他还是很好相处的,唯一难以沟通的是夜店聂睿庭再也没机会踏足过,因为颜开的禁止。
为了今后的大好人生,聂睿庭决定先忍受短暂的寂寞时光,等将来痊愈了,他就一脚蹬了这只专制的恶鬼,在梦中看到恶鬼向他伏地求饶的样子,聂睿庭哼哼哼笑出了声,学着漫画里的人物那样抬腿踩在颜开的肩上,充满气势地大声问——颜开开,你是想死还是不想活!?
笑声引来了颜开的注意,转头看看沉浸在美梦中的人,垂下的秀发遮住了他半边脸庞,脸色有些苍白,元气不足,应该是之前的地府之行导致的后果。
说起地府之行,因为与本篇无直接联系,所以暂且按下不表,简而言之就是——聂睿庭嫌一直窝在家里太闷,硬要去旅游,结果倒霉的翻车摔人,还一摔摔去了地府,本来在颜开的灵力辅助下,他的病都好得差不多了,却因为这点小意外又打回了原形。
颜开不知道这究竟是聂睿庭倒霉还是他倒霉,总之接下来又是漫长的附身治病之路,他希望这一次聂睿庭可以努力治病,这位金贵少爷任性归任性,但偶尔表现出的乐观和坚忍还是让他刮目相看。
“痴人说梦。”
聂睿庭还在傻笑,虽然不知他梦到了什么,但绝对是智商不高的那种,颜开冷哼一声,眼睛往旁边瞄去,青色冷光随之闪过,后座上的毛毯被带起,搭在了聂睿庭身上。
聂睿庭的秘书做事很迅速,几天之后一应相关手续就全部办理完毕,附加合约也办妥了,这期间房子也照聂睿庭的喜好做了一些小装修,于是他先支付了一半房款,又选了个风和日丽的周末,便将家正式搬了过去。
跟第一次来看房子时一样,同行的只有颜开一人,聂睿庭幼年时父母就去世了,他是祖父带大的,聂家家教很严,这种铺张浪费购买豪宅的事他暂时还不敢让祖父知道。
宫富宁没骗他,天气好的时候,高楼俯览的感觉相当美妙,海景也很漂亮,远处碧波蓝天交接在一起,让人心境宁静,聂睿庭滑着轮椅跑去阳台上俯览,觉得休闲时靠在躺椅上看海景一定是件很惬意的事。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他要求颜开买的供品到目前为止一件都没有看到。
“这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