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富宁说得有点结巴,还不时去看萨尔,虽然周围很暗,但不难看出浮在他脸上的红晕。
聂睿庭不知道在短暂的时间里萨尔跟他说了什么,让他冒着可能被咬的风险转回来,但对一个恐惧吸血鬼的人来说这个选择是很艰难的,他忍不住上前拍了一下宫富宁的肩膀,说:“我决定了,今后交你这个朋友!”
“比起今后这个问题,我们还是先考虑下怎么出去才是。”
拉夏尔的话提醒了聂睿庭,他正要毛遂自荐,萨尔先开了口,“我知道出去的路,大家跟我来。”
对吸血鬼家族来说,萨尔的这种行为算是背叛吧?凭心而论,聂睿庭觉得以宫富宁的外貌,没有令这位美女倾倒的资本,但也许人家迷恋的是宫富宁的内在呢,再说以眼下的状况来判断,他们也没有其他路可以选择,假使萨尔是带他们去雷福德那里,那也只能认命了。
大概其他人也跟聂睿庭抱有同样的想法,一路上没人多言,还好他们很幸运地押对宝了,萨尔带着他们在黑暗的走廊里拐了几道弯后,来到一扇房门前,她用磁卡开了门,正要带大家出去,谁知就在这时四下突然传来骚动,灯光同时亮起,灼亮得令人睁不开眼。
聂睿庭本能地伸手挡住眼睛,等稍微适应下来后,他看到走廊的各个岔口竟然都站满了人,而且领头的几个他都认识,半小时前他还跟他们打过交道。
“你们被包围了!”伯顿叫道。
虽然险象丛生,聂睿庭还是忍不住想在后面加一句——快弃械投降吧!
发现被围剿,几人的目光同时看向萨尔,但萨尔的表情比他们更紧张,用力摇头,表示自己不知情。
不等她再有进一步的表示,胳膊已被伯顿扯住拉了过去,接着一巴掌甩在她脸上,吼道:“竟然敢背叛雷福德,你这贱人!”
萨尔不回话,甚至连哭泣都不敢,畏畏缩缩地低下头,伯顿还要再打,宫富宁冲过去将他一把推开。
没想到在敌我力量悬殊的情况下,一个人类竟敢挑衅自己,伯顿冲宫富宁龇起牙,宫富宁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吓得直往后退,眼见着伯顿就要动手,黑铁树将蓝箭搭在弩弓上对准伯顿,他一言不发,却将要攻击的气势毫不保留地散发出来。
一时间四下里的气氛剑拔弩张,只要一个对应不好,下一秒这里就将成为血腥屠场,聂睿庭不怕惹事,但要是在这种莫名其妙的状况下挂掉的话,他想自己会死不瞑目的。
旁边传来响声,聂睿庭顺声看去,就见拉夏尔从口袋里掏出手指虎,分别套进双手,看样子是进入了作战状态,他不由得头大,再看看对面那位吸血鬼首领雷福德,为了不让状况继续恶化,他打了个哈哈,说:“打女人的男人实在太没品了,你说是不是,雷福德先生?”
“你说什么!?”
伯顿作势要动手,但看看对准自己的蓝箭,他只能装装样子,聂睿庭无视他,继续对雷福德说:“大家出来都是求财……呃,求血的,凡事好商量,为一点小事就动粗很没必要对不对?”
“请称呼阿萨迈先生。”闪不悦地纠正,但他的态度比伯顿好多了。
雷福德摆手制止了他,“我很荣幸聂先生称呼我的名字,不过聂先生,你所谓的求财不是偷偷摸摸来这里窃取别人情报的吧?”
雷福德态度温和,话语却很锋利,一语道破了聂睿庭的的心思,他的心脏不受控制地突突地跳,仗着多年来在商界谈判上积累的经验,他没把恐惧表现出来,依旧笑道:“我只是从朋友那里听说了Black丘比特的传闻,想来见识一下而已。”
“跟狼族还有雷伏诺家族的人一起来见识吗?”
聂睿庭看看黑铁树和拉夏尔,“我们只是刚才碰巧遇见的。”
“还碰巧在医院里协助狼族狙击我们的族人,又碰巧在拉夏尔的家杀了他们?”
前者是误会,后者真的真的是碰巧。
聂睿庭嘴角抽抽,觉得自己挺冤的,拉夏尔却按捺不住了,冷笑:“如果你的族人不胡乱吸血杀人,黑铁树又怎么会对他们动手?当年的血誓阿萨迈先生好像忘记了。”
雷福德脸上的尴尬一闪而过,他没有马上回话,这代表拉夏尔说到重点上了,先前那个阴阳怪气的男人抢着说:“至少我们阿萨迈的族人没有跟狼人联手对付同类,倒是阁下您接二连三地挑起纷争不是吗?”
“我们族内的事不劳烦心,”拉夏尔说完,突然话声一转,指着雷福德声色俱厉地喝道:“但是你们敢绑架我的人,就要有被杀死的觉悟!”
聂睿庭看向葛西,不知葛西是不是累了,靠在一边墙上,眼帘低垂,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