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聂睿庭的讲述，叶飞看闫景山的眼神越来越惊讶，嘴巴张了张，像是想说什么，但最终什么都没吐出。

所有经过聂睿庭都讲完了，最后他问闫景山，“我没说错吧？”

短暂的沉默后，闫景山突然大吼一声，“对，一切都是我做的，因为那个女人该死！王大鹏该死，叶飞是因为他们死掉的，他们全都该去陪葬！”

吼声惊到了附近栖息的野鸟，天已经暗了下来，飞鸟从树叶里扑啦啦飞上了空中，带动着枝叶也发出婆娑声响。

闫景山吼到最后，声音转为哭腔，他呼哧呼哧喘着气，没有再说下去，像是怕自己忍不住当众哭出来。

聂睿庭没再逼他，眼神经由叶飞落在李子淮身上，李子淮倒是显得很冷静，说：“看来你都知道了。”

“有人在以你的名义置办的公寓里见过你跟叶飞同进同出，关系亲密。”

“我以为我做得很隐秘，没想到你会这么快就查到。”

面对充满嘲讽的话语，聂睿庭认真地说：“只要钱到位，要查到这种消息并不难，虽然这是个很讥讽的事实，但现实就是这样，这世上９９％的事都可以用钱来解决。”

“就因为你们大家都这样想，所以才会发生今天这样的悲剧！”

李子淮愤愤不平地吼完，稍微停顿后，让自己调整好心情，又接着说：“只有叶飞不是这样想。我是通过闫景山的介绍认识他的，起初我没有在意过他，后来通过采访接触发现了他的不同，他是个很认真的人，对工作充满热情，他曾说过，最美的梦想是可以做自己喜欢的事，而不是钱。他跟我交往过的所有人都不一样，我想可能我就是被他这些地方吸引的，我们相处得很开心，我甚至考虑过跟他携手一生，一起创立属于自己的报社，我真得这样想过！”

聂睿庭的眼神下意识地看向叶飞，或许是周围暗下来的关系，鬼魂的影子浓了很多，他默默地看着李子淮，像是哭了，泪水隐约滑过脸颊，却不知落去了哪里。

“可是交往得久了，我们之间发生了很多问题，有关家庭的、同性的，还有事业上的，导致我们的争吵越来越多，后来有人把他跟别人鬼混的照片给了我，这成了我们关系破裂的导火索。”

“我也曾怀疑是不是有人陷害他，便拿着照片去问闫景山，闫景山跟他关系很好，我想至少闫景山不会害他，所以当从闫景山那里听说这一切都是真的时候，你们能想象我有多愤怒吗？叶飞不仅背叛了我们的感情，还辜负了我对他的信任，我没给他解释的机会，把照片全烧了，和他分了手，出于某种报复的心理，我开始跟沈芸交往，他曾来纠缠过我很多次，都被我家保镖拦住了，我当时很痛恨他，一点都不想再看到他，后来没多久就听说他辞去了工作，直到来旅馆为止我们都没有再见过面。”

“因为有人把那些照片传到了杂志社的网页上，逼叶飞不得不离开。”

聂睿庭说：“拍照的是王大鹏吧，他拿了沈芸的钱，给叶飞下套把他灌醉，拍了那些不检点的照片，这样既可以骗你跟他分手，又除掉了自己工作上的绊脚石。”

整个经过就像八点档的电视剧剧情一样荒诞，聂睿庭不知道以李子淮的头脑怎么会轻易被骗，大概是越用情极深，越是无法容忍一点瑕疵吧，他犯的最蠢的错误是连个辩解的机会都没给叶飞，所以才会导致叶飞偏执得铸成大错。

不过现在说这些都没什么用了，看着李子淮脸露痛苦，可见对于叶飞的死，他心里比任何人都难受，可惜时光无法倒流，就算倒流，每个人的心境也都不一样了。

“砰！”

毫无征兆的响声传来，打破了悲伤的气氛，闫景山一拳头砸在李子淮的脸上，咬牙切齿地叫道：“你这混蛋，叶飞就是被你害死的，我这辈子做的最蠢的事就是让你们认识！”

李子淮被打了个趔趄，站稳后马上挥拳还击，掐住闫景山的衣领吼道：“你没有资格骂我，亏我那么信任你，如果你不撒谎，我根本不会跟叶飞分手，你到底拿了沈芸什么好处，为什么要帮她陷害叶飞！？”

“我从来没想过害叶飞，我只想让他跟你分手！你跟他交往，还到处沾花惹草，根本就配不上他，我才是真正爱他的那个人，我以为你们分了手，我就可以得到他……最该死的是你，为什么你不信他，却信我这个外人说的话？不管别人怎么陷害他，如果你选择站在他的那边，设身处地地为他考虑，一切悲剧都不会发生，你才是害死叶飞的最后一棵稻草！”

两人越吵越厉害，已经到了互殴的程度，叶飞想上前阻止，鬼影却穿过了他们的身体，还好两名警察及时上前，一人一个把他们扯开了，但他们还不肯罢休，拳头够不到，又换脚踢，一副恨不得将对方踢下山崖的模样，吕铮吼了几声，除了惊动临近的飞鸟外，什么作用都没起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