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问题不是你说了算的。”言锡这时扯着叶舒唯的臂弯把她从邵允的身上扒拉下来,“我们的医护团队都到了,你先去医护车那检查一下。”
邵允明白他是有意要把自己暂时支走,十分知趣地朝他们点了点头:“谢谢你们。”
等邵允走后,叶舒唯抬手拍了下言锡的肩膀:“我还以为你挂了呢!”
“你爷爷我有九条命,挂不了。”言锡被她这么一拍,疼得龇牙咧嘴的,“我和大象带他们撤退的时候,被爆炸直接从二楼炸飞到了一楼、肩膀差点被炸烂。我人刚刚醒过来,所以才没进去救你。”
她无所谓地摊了摊手:“用不着你救,我自己能出得来。”
“你确定你能出得来?”郁瑞应该是洗过了脸,但头发还是如同炸毛的鸟窝,“要不是你家三少爷连命都不要冲进去找你,你现在已经变成一坨灰了。”
边说,郁瑞还边用手指去比划一坨灰的大小。
叶舒唯抬手就对着他的脑袋呼了一巴掌。
郁瑞捂着脑袋:“恼羞成怒不让人说啊!”
叶舒唯心里始终惦记着邵允的身体情况,目光自然而然地就往医护车的方向瞟去。
言锡没好气地用身体往她视线的方向挡了挡:“别瞟了,等会你有大把的时间慢慢看,看到你厌烦了为止。”
一听这话,她有些讶异地张了张嘴:“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你爷爷同意你自由恋爱,不再对你和邵允棒打鸳鸯了。”郁瑞在一旁替言锡做翻译,“他刚才看到邵允和你一块儿从工厂里跑出来,嘴巴张得比我还大。”
言锡装模作样地咳嗽了一声,嘴硬道:“我只是意外那小子看上去文文弱弱的,内里居然是个疯子。”
他先后跟着孟方言、蒲斯沅还有现在的叶舒唯经历过那么多风风雨雨,也不是没有见过勇敢果决的普通人——比如孟方言的妻子祝静以及他自己的妻子安奕,她们的身上都有着超乎寻常人的韧劲,所以才能适应自己丈夫如此特殊的工作性质。
可即便已经见识过普通人的非凡,今晚的邵允却依旧让他倍感震惊。
他起初只是觉得邵允与珑城三大世家的其他公子哥大小姐不同,看上去孱弱、却也有着自己的想法和魄力,但也仅此而已。即便听叶舒唯描述过邵允的觉悟,他也还是始终抱着半信半疑的态度。
直到今天他亲眼所见,那个纤瘦的男人为了救出叶舒唯,竟做出了一些甚至连特工都不敢轻易尝试的举动,当真疯到连自己的性命都可以置之不顾。
叶舒唯听到“疯子”这个评价,便不自觉联想起方才邵允的所作所为,嘴角也忍不住翘了起来:“确实挺疯的,都快赶上我了。”
言锡这时略微正了色,对她说:“我知道那天在元喜寺,我因为你和邵允的关系对你说了不少重话,就算你在心里记恨我也是正常的。”
她立刻摆摆手:“我怎么可能对我爷爷记仇啊?”
“你的能力远在我和其他人之上,我能够给予你的帮助除了在任务中献出我的后背,有很大一部分来源于我过去的经验。我那天之所以那么紧张,是因为我见识过当时孟方言的痛苦。”
言锡说,“你应该知道,他和祝静有过一段很煎熬的时光,为了保护祝静不受到罪犯的伤害,他谎称自己不爱祝静离开了她整整两年。”
特工与普通人之间存在着鸿沟般的差异,一旦相爱必然会带来伤痛、甚至是更可怕的死亡。孟方言当时违心说谎,也只是不想让自己的心爱之人受此痛楚。
“邵允的情况更要比祝静复杂得多,他虽是普通人,可也是世家少爷、更是我们缉捕的罪犯的直接任务关系人。我相信他是我们的朋友,但也很担心你会因为他受到原本可以避免的伤害。”?言锡叹息了一声,“这就是为什么我那天会说那些重话想要阻止你继续深陷下去,但我后来发现,无论我有多么想帮你绕开可能的挫折,你都会朝着你想走的路走下去,哪怕摔得头破血流。”
叶舒唯的个性比起孟方言都更有过之而无不及,她又怎么可能会听得进旁人的规劝。
“所以,想做什么就去做,想爱谁就去爱谁吧。”言锡无奈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还有,我这么个谐星是真的不适合当黑脸,这活下回得让蒲斯沅来干,他天生就是张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