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提到了满心向往的未来,邵眠的脸上也露出了浅浅的笑意,“就怕你和小叶忙,惦念不起我们来。”
“不会。”似是明白邵眠的所思所想,邵允不徐不缓地告诉他,“你们是我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我怎么会不惦念你们。”
“大哥,我们不能活在过去,我们得活在现在和未来。”
邵眠动了动唇,眼尾渐渐浮现起了一丝几不可见的微红。
即便邵允已经说过很多次,自己并不介意邵眠过去那么多年的不作为,但邵眠自己心中还是一直过不去。他总是在悔恨,为什么自己不能早些醒悟过来,将他理应最疼爱的弟弟更早地从地狱中解救出来。
但今天听到邵允如此开导他,他也终于试着想要去原谅自己。
的确,总是被过去束缚并没有任何意义,重要的是他现在还有机会可以弥补、可以学习、可以改变。
毕竟未来那么长,他还有大半辈子的时间可以去当一个无愧于心的好长兄。
他再也不会将他的弟弟一个人留在那个狭小的衣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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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邵允踏进邵家大宅时,他先回了趟自己的房间。
他将自己床头的那盏小夜灯悉心点上,随后又点燃起了叶舒唯最喜欢的蔷薇香薰。
做完这一切,他才走出自己的宅院,往邵蒙的宅院走去。
刚走到中庭时,他远远便听见从邵蒙的宅院里传来了怒吼声和碗筷砸碎的声音。
他加快步伐往邵蒙的宅院而去,走进房间一看,便见地上一片狼藉,碗筷和盘子被摔得七零八落,好好的饭菜、汤和药全都洒了一地。
邵眠正在低声安慰那两个伺候邵蒙的下人,他们被邵蒙吓得躲在房间的角落里直哭。辛澜和双子则站在床边,拼命摁着躺在床上企图暴怒而起的邵蒙。
邵蒙一边挣扎,一边疯狗似的吼:“你们三个算是什么东西!?啊!?给我松开手!你们这三个捡来的小畜生!”
“放开他吧。”
邵允这时对辛澜他们说。
眼见邵允回来了,辛澜和双子也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赶紧齐齐往后退了一步。
没了他们的牵制,邵蒙似是回光返照般从床上“蹭”地一跃而起。
他看到邵允时,那双已经有些浑浊泛黄的双眼一瞬间便迸发出了凶狠与恶毒的光芒,似是想将邵允生吞活剥般地朝邵允猛扑了过来。
“我就知道是你搞的鬼!”
邵蒙窜到邵允的跟前,双手一下子狠狠地攥住了邵允的肩膀,“这个家会变成这样,都是因为你!!”
按理说邵蒙卧床昏迷如此之久,身上应该使不出什么力气,但兴许是因为身体里最后一丝骄傲的细胞在疯狂作祟的缘故,他竟将邵允的肩膀按得生疼。
“三少爷!”
一旁的辛澜和双子看得焦心,想和邵眠一同上来解围。邵允却连眉头都不皱一下,直接朝他们抬了下手,示意他们不必上前。
他任由邵蒙死死地攥着自己,目光里没有一丝波澜地开了口:“我既不是邵家人,这个家会变成这样,又同我有何干系?”
“孽子,孽子!”邵蒙粗喘着气,恶狠狠地瞪着他,“当年你刚出生,尚在襁褓之中时,我就应该把你扔去喂狗!绑着石头扔进河里!我真是一时大发善心,蒙蔽双眼,养虎为患啊!”
“养虎为患?”邵允笑了笑,“我一个在您眼中不成器的废物、弃子,怎么如今竟成了虎?这虎我可担当不起。”
邵蒙一眨不眨地望着他:“邵允,是我小瞧你了。我以为你顶多只能整天捣鼓些老弱病残的福利院,将些不三不四的人领回家。现在可好,你竟然把安全机构的人带了进来,要把我精心筑起的邵家毁于一旦,还要把我和阿垠送去吃牢饭!这世上哪有你这样对自己亲生父亲的儿子啊!”
“我再说一回。”邵允这时终于抬起手,慢慢地将邵蒙攥着自己肩膀的手指一根一根地拨开,“在我的心中,我从未当过一天你的儿子,你也从没有一秒钟是我的父亲。邵家塌了,全都是你和邵垠咎由自取,我只是帮了你们一把而已。”
没了邵允的肩膀作为支撑,邵蒙这时踉跄地往后退了一步,狼狈地跌坐在了地上。他抬头看着邵允,忽然大笑了起来:“你真是可笑,你以为邵家塌了,你就能清白无辜地全身而退了?只要你头上顶着邵姓,你这一辈子都没可能真正脱离这个家!”
“能否真正脱离这个家,与姓氏根本无关。”
邵眠这时竟在一旁开了口,“我和阿允虽都姓邵,却与您跟邵垠的那些罪恶勾当没有一分一毫的牵连。我们从未赚过一分不义之财,从未对不起自己的良心,无论怎么经受调查,我们都能堂堂正正地从里面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