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琴琴:“嗯?”
“爸爸希望你能永远记住一句话。”
邵眠这时没有吝啬地对她露出了一个温暖的笑容,“爸爸很爱你和妈妈,尤其爱你。”
沈鹭听到这句话后,再也忍不住,转过头捂住了自己的脸,将所有的泣不成声都埋进了自己的掌心里。
邵琴琴愣了一下,随后极其开心地笑了:“好,我记住啦!”
邵眠将她放下地的那一瞬,她忽然抬起手抱住了邵眠的脖颈,在邵眠的脸颊上用力地亲了一下:“我也爱爸爸噢!”
邵眠垂下眸子,勉力盖去了眼眶中那团灼烧般的热。
为了不让旁人起疑心,他们都没有将沈鹭和邵琴琴送去大门口,只是在屋子里默默地目送她们离开。
“爸爸再见,小叔再见,婶婶再见!”
懵懂天真的小女孩并不知道自己与这些至亲至爱之人的下一次见面将会是一个遥遥无期的约定,她被沈鹭牵着、转过头笑眯眯地与他们道别,以为自己到了晚上还会回来、还会再见到他们。
却不料,这将是她在邵家大宅停留的最后一个画面。
叶舒唯的手紧紧地被邵允牵着,她能感觉到他的掌心里那一大片的潮湿。
她虽然是第一次与邵琴琴见面,可却能感同身受邵允此时此刻的心情。
等若干年后邵琴琴长大,她应该会无数次地回忆起这一天。
她会明白,自己之所以能够从这座养育她、却企图像牢笼一样困住她的邵家大宅中安全地走出去,彻底离开珑城这片狭隘的天地,是因为她父亲对她深沉如海的爱意。
这份伟大的爱意能够破除一切黑暗与苦难,护佑她终生。
而她也将携带着这份爱意,走得永远坦荡、永远自由、永远坚定。
-
沈鹭和邵琴琴离开后,邵眠一直在屋子里来回踱步,整个人都显得十分不安和焦虑。邵允劝慰了他好几次,似乎也没有什么太显著的效果。
就这样过了两个多小时左右,叶舒唯忽然从椅子上起身,对邵眠和邵允说:“她们所乘坐的那班飞机刚刚起飞了。”
邵眠听得一愣,几乎是一个箭步窜到了她的跟前:“当真?”
叶舒唯直接将自己的手机递到他的眼前,只见她的手机屏幕上赫然显示着一张沈鹭和邵琴琴坐在飞机上的照片。
邵眠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张照片看了好一会儿,整个人才终于放松了下来。
其实在邵琴琴和沈鹭离开之前,叶舒唯已经默默地叮嘱言锡亲自带上几个周煜手下的人跟过去,务必确保她们母女二人能够成功登上飞机、离开珑城,甚至还特意在飞机上布控了两个他们的人。就是生怕途中会出什么幺蛾子,毕竟现在邵垠不知所踪,谁知道他会在暗地里搞什么手脚。
邵允虽然没有过问,但已经猜到了她的这番良苦用心,低声对她说:“唯唯,谢谢你。”
“别客气。”她耸了耸肩,“年纪轻轻都已经给人当婶婶了,我也总得有点当婶婶的样子吧?”
邵允忍俊不禁。
邵眠这时目光深深地看着她,也认真地向她道了谢:“叶小姐,日后在你们调查的过程中若是有任何需要我帮忙的地方,请你尽管开口。”
“我这人一般不跟人客气的。”叶舒唯看着邵眠,“我确实有些问题想要问你。”
邵眠也不多话:“好,等我将这些闲杂人等遣散后,我们去我的院子里慢慢聊。”
邵允这时也起了身:“大哥,我跟你一块儿去。”
那群乌压压蹲在院子里的七大姑八大姨等了一天都还神采奕奕,见他们两兄弟并肩从屋里走出来,立刻一窝蜂地围了上去:“怎么样?家主醒了吗?”
邵眠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面色沉静地对他们说:“病人休养需要绝对安静的环境,你们这么多人聚在这里无疑使得父亲康复的环境变得愈加糟糕。因此,麻烦各位现在请回吧。”
其中一位看上去就很难缠的中年妇女不满地说:“小眠,你这孩子可真不懂事。家主现在生死未卜,我们怎么还有心思回家呢?”
旁边的人立刻跟着附和起来:“就是就是啊!”
邵允这时轻飘飘地开了口:“小姑,是谁说的父亲现在生死未卜?父亲目前的生命体征相当平稳,只是尚未苏醒,这和生死未卜可是有很大的区别,若是你这么置评父亲让他醒来知道的话……”
中年妇女是邵蒙的亲妹妹,平时素来横行霸道惯了,哪里受到过如此难堪的回话。见发话的人是邵允,她略有些肿胀的脸涨红了一瞬、立刻尖声道:“你个三子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插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