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掰弯手札(10)
她这番话说得倒也在理,薛冉听罢点了点头。大不了等嫁过去后,不干涉符遥纳妾就好了,他这样想着,忽略了心底的那一丝愧疚。
符府。
“小姐,您真要娶那薛姑娘吗?”阿竹好奇地问道。
符遥继续拨弄着手中的算盘,淡淡说道,“从今日起,就算在府中,只有我们两个人时,你也要管我叫少爷。叫错一次,就抄一次千字经。薛姑娘进门之前,我必须要把你这个毛病给治好。”
阿竹目瞪口呆,她家小姐也太不要脸了吧,这一招明明是小时候,老爷用来罚她的。她自己都不爱写字看书,倒好意思用来惩罚自己。
“哦,知道了,少爷。”阿竹撇了撇嘴,委屈巴巴地应了声。
一阵风从窗户吹进来,符遥打了个喷嚏。阿竹连忙去关上了门窗,“这几日天气又冷了些,您东奔西跑的,又着凉了吧。”
符遥揉揉鼻子,说道,“不碍事,再过段时间就该暖和了。”——等天气暖和了,就把婚事办了吧。
*
阳春三月,城郊的草木又渐渐冒出嫩芽的时候,符府正张灯结彩,一片欢腾。
“一拜天地!”符遥和薛冉分别牵着红绸的两端,紧张的手心都冒了汗,面向门外湛蓝的天空,弯腰一拜。
“二拜高堂!”符遥的父母仍旧对此事毫不知情,此时坐在上位的是管家王府,他被符遥逼着诚惶诚恐地暂时顶替了这个位置。
“夫妻对拜!”薛冉头上的盖头是十分轻薄的红纱做成的,符遥能够透过红纱隐隐看清薛冉低敛的眉目,微抿的红唇,心跳又不由得加快了几分。
“送入洞房,礼成!”
符遥和薛冉在众人的欢笑中缓缓离开,去了新房。一室红烛摇晃,不知暖了谁的心房。门窗上贴满了红色囍字剪纸,原本只能容纳一人的床榻被加宽了许多,此时铺满了大红色绣着鸳鸯的被褥。
薛冉坐在床沿,他倒没觉得拘束或者不安。说实话,今日从王府走出的那一刻,他反倒安了心。无论如何,他总算离开了那个地方。尽管这是用欺骗另一个人的感情换来的。想到这里,他又有些愧疚,抬头望了符遥一眼。
没想到符遥却慢慢走过来掀开了他的盖头,薛冉有点惊讶地挑了挑眉,提醒道,“符公子,这不合礼数吧?”——按理来说,符遥一会儿还得出去会客敬酒。而他需要盖着盖头在新房中等着符遥回来,才能掀盖头喝交杯酒。
“没事,不用太过于拘泥于礼数。”符遥捻了捻手中的薄纱,觉得手感颇好,有点舍不得,不过想了想还是放下了,然后端过了一旁的点心盘,递给薛冉,说道,“你一天没吃东西,饿了吧?先吃点点心垫垫肚子,我一会儿再让小厨房给你做别的。”
薛冉心中一暖,哭笑不得地接过来,说道,“不必了,我吃这个就好。”——哪有新婚之夜,新娘子躲在房中大吃大喝的,偷偷吃两块点心也就罢了。
“那你等我,我去去就回。你……不必拘束,想做什么都行。”符遥又说道。
“好,你去吧。”薛冉笑了笑。
今日大婚,晏城和符家有生意往来的商户几乎全来了。除此之外,还有一大堆来看热闹的百姓。挤在一处,甚是热闹。
“符公子,恭喜啊!”张员外拱手祝福。
“符公子好福气啊!新娘子可真漂亮!”李老爷笑呵呵地捋了把胡子。
“符公子也一表人才啊!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赵家夫人称赞道。
符遥依次感谢,敬酒,即使她酒量还不错,折腾了几圈下来,脸也已经开始泛红了。
“呦,这是醉了?”一位客人说道。
“没,没醉。我怎么会醉!我今天很开心!来!喝!”符遥再一次举杯。
阿竹抽了抽嘴角,看出来自家小姐这是真的醉了,连忙上前扶着,“各位老爷夫人,我们少爷他真的不能喝了。”
众人也看出来了,只有醉鬼才会嚷嚷自己没醉,人家洞房花烛夜,他们把新郎官灌醉了,新娘子怕是要不高兴。忙让阿竹带着他回去了。
阿竹敲了敲新房的门,“少夫人?奴婢把少爷送过来了。”
少夫人?薛冉第一次听见这个称呼,还不太习惯,不过还是连忙开了门,从阿竹手中把符遥接过来了。这个醉鬼还眯着眼睛,嘴里嘟囔着喝喝喝呢。
阿竹完成任务,一溜烟儿跑没影儿了。
薛冉先扶着符遥坐在床上,回头去关上了门,等再回来的时候,却看到符遥正在床边站得笔直,眼神清明,哪有一丝醉意。
符遥嘿嘿笑了两声,手拨弄着衣角,觉得有点不好意思,“那个,我装醉骗他们的,不然哪有这么快能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