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痒(40)
她都嫁过来成为这个家里的女主人了,只带来了冬天的衣服。
一个已婚女人,身材不错,难道就穿如此保守款式的睡衣过夜,和她在娘家时候别无两样。
张嘉朗的脑际萌生出一个模糊的想法,但这个想法过于大胆,他不敢妄下定论。
在得知楚娅姝结婚后,他的周遭骤然暗淡无光。
这个想法在一片迷雾中向着他越飘越近,在无尽幽冥中为他点燃了一盏灯火。
他鼓起勇气要去那间卧室一探究竟。
旋即从衣帽间出来,毫不犹豫地推开主卧的门。
还没来得及进去,楚娅姝尖叫一声,他急忙跑过去。
“怎么了娅姝?”他关切的样子好像她是自己的老婆。
威斯克博士有些惊讶,拿着手里的药瓶,满脸不解的神情。
梅洛医生也诧异地看着楚娅姝,问道:“娅姝,你还好吗?”
“我没事,就是刚才威斯克博士给我用的这个药,我有点不适应。是我自己过敏,跟博士没关系。”楚娅姝说谎时会羞红了脸,不敢抬眼看人。
她哪里是对药物过敏,眼看张嘉朗就要走进卧室,她来不及阻拦,想出用叫喊声吸引他注意力的下策。
但又不能无端冤枉了威斯克博士,所以说是自己的体质不能适应这药。
“那我们让博士换种药吧,还是配置一种新的药,你不舒服我们就不用了。”张嘉朗向来对楚娅姝有着不讲道理的偏爱与偏向。
他与贡锦南爱楚娅姝的方式截然相反。
贡锦南是因为爱她,所以要纠正她因痛苦遭遇产生的不正确观念,和破碎不堪的原生家庭带给她的情感习惯。让她学会更加自爱和勇敢。
我爱你,所以你要做更好的自己。
张嘉朗则不管不顾的,把她视为真理女神。你错亦是对,不好也是好。
我爱你,所以你是你自己。
贡锦南的爱如兄如父,是一种无言大爱的感觉,有些理智过头,缺乏爱情的冲动之美。
这样的爱对于渴望海誓山盟的女孩来说会过于平淡,没有绚烂的色彩。
而这种如和煦春风的爱意,正适合楚娅姝那颗瘢痕累累的心。
贡锦南是将楚娅姝从凄风苦雨之中拯救出来,给予她余生静好安宁的很好人选。
张嘉朗的爱犹如一团炙烈的炎炎之火,即便你不想靠近,他巨大的热浪也能瞬间叫你萦绕。
起初你会感到前所未有的温暖,融化在他的怀抱。
但火能给你温度,火舌亦能将你吞噬。
你在这场轰轰烈烈的爱情里,不太可能全身而退,到时候想回头时,或许已成灰烬。
在如此疯狂爱着楚娅姝的张嘉朗心目中,她所言之话皆是圣旨,他没有不听的道理。
他也有能力和权势,让身边的人都听他的话,而他又听楚娅姝的话,于是所有人便都听从楚娅姝了。
楚娅姝好不容易把张嘉朗从主卧门外拉了回来,不想再体验这样惊心动魄之感。
“张总,不必了,您该去关心您应该关心的人,何必在我家里浪费时间。”楚娅姝这话里明明满是气恼,她说出来却平淡如水。
张嘉朗明白她指的人是钱可可。
他想钱可可对他摊牌说自己有孕在身,又怎么会不把这个消息告诉楚娅姝。
“你知道她怀孕了?”张嘉朗开门见山。
楚娅姝表面显得再平静,心里也做不到毫不难过。
她把头别过去,不看他,也不说话。
“娅姝,我不会娶她的。她这几天不知道去哪里了,我给她钱,不会让她把孩子生下来的。”张嘉朗看着楚娅姝的反应,想她这样冷漠大概是因为心痛,是在吃醋。
“张总,那是您的骨血。我作为一个外人,请您慎重考虑。但是这与我没什么关系,我有我自己的家庭。我会为您做好我分内的工作,就是对您最大的尊重。”
脖颈上的伤口已经不再溃烂,像是有意描绘上去的一朵姿态优美的花。
衬得她明艳的脸容更加娇羞。
美丽的她对着张嘉朗高昂着头颅,不肯给他一丝温柔,张嘉朗陡然生出一缕恨意。
“如果我真的和钱可可有了孩子,你会生气吗?”他眼眸直勾勾地盯着楚娅姝,逼她作答。
“当然不会,我太为您高兴了。祝福您和钱小姐,百年好合。”
梅洛医生听的懂他们使用中文的交谈,她深知张嘉朗对楚娅姝的心意。
张嘉朗看起来健硕高大,实则从小没有燕晓曼的细心照拂,佣人和管家老谢再如何尽心尽力,也无法与亲生母亲相提并论。
他的身子很虚弱,经常生病。
一次,张嘉朗高烧,浑身滚烫,神志不清。
梅洛医生去他家里为他诊治时,他口中不住地喃喃,“楚娅姝,楚娅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