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痒(270)
“锦南哥哥,我们一起提吧,你经常在手术台旁边久站,当心腰椎”
“里面有书和器材,别弄坏了,我的拖鞋呢?”
实际上,背包里装了四块儿砖头。
“啊?”
贡锦南没有丝毫想要帮助她的意思。
她蹲在地上委屈地望着贡锦南,企图唤醒他的怜香惜玉之情。
她当然不会得逞,她既然喜欢在别人家受气,那就受个够,受痛快、受过瘾才好。
贡锦南不耐烦了,身为雇主,他进门半天竟还赤裸着双脚站在冰凉的大理石地上,都没有穿上拖鞋。
他双眉紧锁,眸子里燃起一丝怒火。
他几乎从不生气的,邹雪莉从小到大第一次见他如此,她吓得赶紧将拖鞋递到他脚边。
“鞋,锦南哥哥,拖鞋。”
贡锦南像个巨人似的,目视前方,腿都不弯的把脚伸进拖鞋里。
邹雪莉瑟缩着在他脚边,团成了一个小团子。
他穿舒服了,往沙发走去,邹雪莉起身关门。
“你干嘛?”贡锦南转回半个身体,盯视小偷一样,目光深远地,眯着眼睛注视着她。
“我,把门关上。”她何曾用过这般微弱的声音,颤抖着同谁讲话。
“我老婆在后面,她买了东西,你出去接她。”
“好。”
邹雪莉走到电梯门口,电梯门刚好打开。
“娅姝。”她叫道。
“你愣着干嘛?过来拿东西呀。”楚娅姝见她在外面,也不往出走,似乎对她很是不满。
性子温和的楚娅姝从来不苛刻人的,今天她也这样?
邹雪莉慌忙走上电梯,去接楚娅姝手里的购物纸袋。
她才迈上一只脚去,电梯门冷不防地合上,夹住了她。
小区的电梯是极其灵敏的,从不夹人,今天莫非它是势利眼了?
不敢夹业主,见到佣人就欺负?
幸而电梯没有失灵,只咬住她一下,觉得味道不好,即刻松了嘴,吐了出去,仿佛吐痰似的,呸!
“啊,疼。”邹雪莉呻吟道。
她即使在自家别墅里从一层的会客厅到二层的卧房,也都有保姆或者管家在旁替她按住开关,再用手挡在门前,不仅不会使大小姐受伤,还要给她莫大的安全感与尊贵体验。
“你小心一点儿。”
“谢谢,我没事儿。”邹雪莉听到了今天第一句关心她的话语。
“你要是有个好歹,我们家要负责任的,得赔你医药费。”说罢,楚娅姝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这电梯果然看人下菜碟儿,楚娅姝走过去它就乖乖地大敞着门,邹雪莉提着一堆袋子走到两扇门中间,又被咬住了一次。
家里,楚娅姝依偎在贡锦南的怀抱里,两人坐在沙发上等着邹雪莉从电梯的虎口里脱险。
再等她关好房门,艰难地将贡锦南的背包抱到玄关的柜子上,然后提着购物袋子站到他们面前。
她脸颊挂着两道明显的泪痕,转头活动之间泪渍映着淡淡的白光。
“雪莉怎么哭了?来我家工作不适应?”楚娅姝骄矜地垂下眼睑,欣赏着刚才在美甲店做好的指甲。
“没有没有,我没事儿,你做指甲了娅姝,真漂亮。”邹雪莉哪里敢言说她不适应,她承认了,他们就有了不许她再来的正当理由。
“‘娅姝’是你叫的吗?”保姆对女主人直呼其名,男主人不高兴了。
“啊?我,不能这么叫吗?”邹雪莉一头雾水,又是她做错了?
“别生气锦南。”楚娅姝安慰他道,继而转头面向邹雪莉,脸上旋即收起了笑容。
“既然你来我家做保姆,我们今天就得跟你好好谈谈我们家请下人的规矩,你也别站着了,坐吧。”
邹雪莉经过方才一系列的折腾,真的疲乏了,她的屁股刚要落在沙发上,贡锦南愤怒地瞪视着她,给她一记眼神杀。
“我”她扫视四下,看到一把给儿童坐的那种很小、很矮的塑料椅子,并且看起来很单薄也很廉价。
她很识趣地拉了椅子,面对着夫妻二人坐下,双腿甚是局促。
“我来说吧,首先称呼问题,你既然是保姆,就不能再叫我老公‘哥哥’,听着叫人家平白地说我们家风不严,请的佣人是个绿茶。”
“我不是”她刚要反驳,被楚娅姝眼神警告。
楚娅姝不会恫吓人的,今天难为她突破自己的极限了。
“你以后就叫我‘楚小姐’,叫我老公‘贡先生’,我们对从前的阿姨都是一样的规矩,你放心,一视同仁。”
邹雪莉默默点头,记在心里了。
“还有就是你的着装问题,问题太大,以后不许在家里穿有伤风化的衣服,穿了不如不穿。”
话一出口,楚娅姝觉得是不是太过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