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找了好久才找到人,自己摔到一个山坡下,腿短了,人也晕了,回大队找了人才把他拉上来,到现在也还没醒。”
王春花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撒个尿都能把自己弄成这样,我看他是最了亏心事活该倒霉。”
“是啊,他这辈子没少做亏心事。”王春梅点头道。
王春花有些不习惯:“不是,姐,你,你现在是什么意思?”
她往屋里头瞥了一眼:“要送他去市医院吗?”
平心而论,王春花恨不得吴富贵直接摔死,哪儿会花钱给他看病,可于情于理,总不能让人在家等死。
再者,她琢磨着姐姐特意关了门,恐怕是要借钱的。
王春花一时纠结的很,大姐要是开口,这钱她拿还是不拿。
拿了,心底不甘心。
不拿,又怕姐姐哭。
赵媛媛脾气暴,这会儿忍不住道:“大姨,你不会真的要借钱给他看病吧,我看他就是坏事做太多遭报应了,活该瘫了。”
王春花拦住女儿,生怕大姐下一刻就要死要活。
哪知道听了这话,王春梅居然没什么反应,甚至还点头:“你说得对,他就是遭报应了。”
这都是吓到了王春花母女。
王春花打量着她的神色:“姐,你,你没事儿吧?”
“我能有啥事儿,我好的很。”
她越是这样,王春花越是不安心,忙道:“姐,其实你要借钱也不是不行,可你知道这种毛病不一定能治好,我是怕你钱花了,人也没好。”
“我都明白的。”
王春梅握住她的手:“二妹,这次去了北京,我看见了太多的东西,忽然就明白过来了,这些年你一直在劝我,可我就是吃了猪油蒙了心,一门心思要跟他过。”
“可到了今天,我已经知道枕边睡得是人是鬼,吴富贵他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他摔成瘫子也是活该。”
王春花大惊失色:“姐,你,你这是收了啥刺激?”
就连赵媛媛这么大的胆子,这会儿也忐忑不安:“大姨,你现在清醒吗,要不我给你打点水洗把脸。”
王春梅却笑起来:“我这辈子都没这么清醒过。”
“春花,我想通了,凭什么我就得伏低做小的伺候他,凭什么我就得逆来顺受,凭什么,到底是凭什么?”
赵媛媛瞪大眼睛:“大姨,你真的想通了?”
结果下一句,王春梅就说:“家里头的钱都被他花光了,没钱给他治病,但我不离婚,我就守着这个家,他瘫了,那我就照顾他,一直等他死,他死了,那就一了百了了。”
赵媛媛撇着嘴,不说话了。
王春花也觉得这才像是自家姐姐,吴富贵把自己作瘫了,她也会任劳任怨的照顾。
她叹了口气:“姐,那你得多辛苦。”
她想了想,甚至说:“要不咱去市医院看看吧,瘸子总比瘫子好照看,要不然吃喝拉撒都要你端到面前去,你也跟着受罪。”
王春梅却说:“以前吃喝拉撒也都是我照顾的,没什么差别。”
这倒是让往王春花说不出话来。
王春梅笑起来:“往好处想,他瘫了,这辈子都别想再碰我一根手指头,以后他吃我的,喝我的,就得看我的脸色,我总算是直起腰杆来了。”
事儿是这事儿,但味儿不是那味儿。
王春梅推着她们走:“快回去吧,我好着呢,往后我抽空再去金水大队看你。”
两人被推着离开,出了门,王春花拧眉道:“媛媛,你觉不觉得?”
“我大姨不对劲。”
赵媛媛说:“她去北京到底看见了啥,妈你这么多年,费劲嘴皮子都没让她想通,这忽然就想通了?”
“我也不知道。”王春花也觉得古怪。
赵媛媛忙道:“你看看,我就说咱们得去一趟北京打听打听,弟弟和秀秀的性子你还不知道,肯定是报喜不报忧。”
“指不定是吴富贵又做了我们,大姨才被刺激成这样的。”
这么一说,王春花倒是又心动起来。
屋里头,王春梅冷着脸回到屋里头,忽然伸手狠狠掐了一把。
昏迷中的吴富贵吃痛,挣扎着醒过来,等看见眼前的人吓得想逃,却压根动弹不了,他这才发现自己瘫了。
“你……你……毒妇……”
很快吴富贵就发现,自己的舌头也不听话了。
王春梅冷冷的看着这一幕,又是狠狠一掐:“我改变主意了。
“咱俩要是死了,别人会说秀秀克父克母,挑她的出生,所以你不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