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云清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到了家门口,才发现家里气氛不对。
进门一看,他爸额头带着伤口,正在嘶嘶嘶喊疼。
王春花没好气的给他上药:“他们打起来就让他们打,你上赶着掺和做什么,现在倒好,直接被人打破了头,赵建国,你还以为自己是十几岁的小伙子吗,啥事儿都往前冲。”
“怎么,你现在就嫌弃我老啦?”赵建国笑呵呵的反问。
王春花气得将红药水扔给他:“你还笑得出来,好好的大队长,现在成啥样了?”
“爸,你头怎么受伤了,谁打的?”赵云清惊声问道。
瞧见他回家,赵建国露出无奈的表情来。
王春花倒是冷哼一声:“该,治你的人来了。”
赵云清已经走到了跟前:“爸,你头到底怎么受伤的?”
赵建国咳嗽一声:“只是一点小伤,是被人误伤了,在金水大队谁敢跟我动手。”
“都见血了还是小伤啊?”王春花冷哼,又对儿子说,“快劝劝你爸,他都快五十岁了,还把自己当小伙子呢。”
“哎哎哎,王春花同志你可别瞎说话,我这才四十出头,正值壮年,怎么就五十岁了?”赵建国不乐意的嚷嚷。
赵云清蹲下来仔细检查他的伤口,又拧着眉头帮他上药,脸色严肃的不行。
上完药,赵云清将红药水一放:“谁敢的,我找他去。”
赵媛媛看热闹不怕事儿大,还给他递了个扁担:“弟,带上这个,咱俩一起去。”
“你们给我回来。”赵建国无奈喊道。
“真的是误伤,俩知青为了工农兵大学的名额打起来了,我是大队长总得过去劝架吧,就是不小心挨了一下。”
赵建国解释道:“他们俩也道歉了,还给了医药费,你俩这么闹闹哄哄的找上门去做什么,到时候倒成我们家不讲道理了。”
“而且我一个大男人,哪儿用得着你们俩小孩帮忙出头?”
瞧着孩子们的架势,赵建国感动也感动,无奈也无奈,他是真的不需要啊。
赵云清却有些紧张:“这几批知青越来越不懂事儿了,现在居然还敢动手,爸,你就是对他们太好了。”
“哎,那些孩子也不容易。”
赵建国倒是并不在意:“一个个年纪也不大,好好的从城里头下乡,肩不能挑手不能抗的,他们想着回城也情有可原。”
“情有可能也不能打人。”赵云清哼哼道。
赵建国笑道:“说了不是打我,这就是误伤。”
“有时候看着他们,我就想到你们几个孩子,要是你们也得这么背井离乡的去陌生的地方,当爸妈的还不知道多担心。”
正因为如此,虽然一批批的知青闹出不少麻烦,但只要不过分,赵建国总是愿意照顾一些。
赵云清叹了口气,心底在想他爸的大劫会不会跟知青们有关系。
“爸,疼不疼?”
赵建国笑了:“就这么一道小伤口,也就是你妈夸张,放着不管一会儿就结疤了。”
“赵建国?”王春花冷哼。
赵建国立刻转了画风:“这辈子能娶到你妈这样会关心人的好媳妇,值了。”
王春花这才笑了。
赵云清又看了看那伤口,确实是不深,看着像是擦伤,总算歇了找人算账的心思。
“大队长,我是来道歉的。”
进门来的知青叫罗大江,是去年才下乡的知青,这次就是他跟另一位男知青抢知青名额才打起来,最后误伤了劝架的赵建国。
罗大江提着一打饼干,看着倒是很客气,满脸都是歉意:“大队长,真是对不住,我就是听他在背后说我坏话,一时没忍住跟他打了起来。”
“早知道会伤到你,就算他说再多的坏话,我也不会跟他动手,这次我也吃到教训了,以后再也不会这么冲动了。”
赵云清在旁边听着,暗道这位倒是说话的高手,看似道歉,实际上把罪名都推在另一个男知青身上。
赵建国习以为常,只说:“道歉就不用了,你们都是知青,好好相处,不要闹事儿,那就是帮我省了不少心。”
“是,大队长的教诲我都记住了,以后绝对不这样。”
话锋一转,罗大江直接把饼干打开:“这是我专门去镇上供销社买的,新鲜出炉的香葱饼干,吃着贼香,云清弟弟,你尝一块。”
说着就递给了站在旁边的赵云清。
罗大江来的路上就琢磨过了,谁都知道他们大队长赵建国为人公正,从来也不会收受知青们的贿赂,偶尔收了,就会差不多的还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