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赵建国都会特意安排人手下地,瞧见这种害草就直接连根拔起, 浪费了很多劳动力。
徐璐黑着脸:“你一个小孩胡说八道什么,你说是毒草就是毒草啊?”
赵媛媛好没气的骂道:“你这人咋听不懂人话呢,我弟还能骗你啊, 别的毒草你不认识, 这种你总见过。”
“你出门看看,田埂上都扔着这种野草呢, 社员平时在田里头瞧见都要连根拔了。”
赵云清仰头问:“徐知青, 你都来了好几个月了, 咋还不认识, 你平时不拔草吗?”
被几个孩子一阵怼怼,徐璐脸上很是难看, 却又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赵娟娟直接将箩筐还给她:“徐知青,这些你还是带回去吧。”
“哼。”徐璐直接拽过箩筐,闷头往外走。
赵媛媛叉腰骂道:“啥人啊,明明是她给大家添麻烦,倒像是咱们欠了她的,我最不耐烦这种人。”
赵云清也觉得这女知青莫名其妙,怎么老是一副天下都是我妈的架势。
就她这样的性子,得亏是到了他们金水大队,赵建国虽然不喜欢,但也没刻意为难,要是去了别的大队,可有她受的。
“姐,别管他,咱们快煮猪食吧,野猪肯定都饿了。”赵云清坐下来继续剁猪草,他可喜欢干这活儿了,觉得特别解压。
就是干久了腰酸背痛,手臂都抬不起来,赵云清适应了小半个月才习惯,现在每天睡觉前都要捏一捏自己的胳膊,沾沾自喜自己的小肌肉。
赵媛媛也一屁股坐下来,她动作比弟弟利索多了,都不用低头看着刀子,咔嚓咔嚓就剁好一大盆。
“就是咱爸惯的,要我说给她安排上最苦最累的活,就不信她还有力气折腾。”
赵娟娟笑着端走猪食开始煮:“那咱爸不成公报私仇了?”
吴秀从灶台后探出头来:“大队里最脏最累的活是那个周知青的,想给她也没有了。”
这话把几个孩子都逗笑了。
“哼,算她运气好。”赵媛媛忿忿不平道。
金水大队的社员都觉得这批知青运气好,来了他们大队虽然要干农活,可还能吃上野猪肉。
那可都是新鲜的肉啊,炒得油滋滋,炖的软烂烂,一口下去精神百倍,哪个大队的知青能有这样的福气。
偏偏徐璐并不觉得这是福气,她就觉得自己被亏待了,被针对了,觉得金水大队从老到小,从上到下,从社员到知青都在针对她。
提着竹筐回到知青所,徐璐将竹筐一丢,趴在床上就呜呜呜哭起来。
“她咋哭上了?”
“我哪儿知道。”
“要不你去问问?”
“你咋不去,谁爱去谁去,反正我不去。”
徐璐的人缘可见一斑,都在一个屋住着,其他几个女知青都不想搭理她。
张萱萱从外头走进来,正巧看见那竹筐,一看惊讶问道:“这是谁割的野草?这种野草叫锯子草,有毒不能吃的。”
话音未落,里头的女知青朝她使了个眼色。
下一刻,徐璐哭得更加大声了,张萱萱一听顿时明白过来,也没再说什么,翻了个白眼去后院晾衣服。
哭了半天不见有人理会,徐璐讪讪的停了声音,她嗓子都哑了,都没有人给她递一杯水。
徐璐苦着脸,自己代入了小白菜,觉得白天要干农活,晚上还要被其他女知青排挤的日子,她是一天都过不下去了。
蓦的,她掏出自己珍藏的小镜子一看,下一刻尖叫起来。
刚睡着的女知青被惊醒过来,没好气的骂道:“徐璐你干什么呢,要发疯去外头,别吵着我们休息。”
“我的脸,我的脸怎么变成这样了?”徐璐惊恐的喊道。
女知青探出头一看,奇怪的问:“你的脸怎么了,这不是很正常,也没起疹子。”
“我的脸怎么变得这么黑,明明下地干活我都带着帽子。”徐璐哭着喊道。
女知青没忍住自己的白眼:“咱们都下乡插队了,黑一点怎么了,大家不都黑了,就你瞎矫情。”
“赶紧睡觉,你要是再打扰我们休息,明天我们可要去大队长跟前告状去了。”
徐璐一副天塌下来的表情,却又不敢再发出声音。
她抚摸着自己的脸颊,越来越觉得下地干活让她容貌变得粗糙,再一想张萱萱比他们早一年多下乡,现在那黑漆漆的模样,只觉得眼前一片黑暗。
自打这一日开始,徐璐哪里还顾得上割猪草,每天只想着好好保养自己,让自己恢复下乡前的美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