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她更着急起来。
林正泰连忙扶着她躺好,“傻孩子,你是摔得不清醒了吗?救你的人明明是爸爸啊!我赶去抱起你送到医院时都只有你一个人,没有沈呈呐。”
林亦书怔怔看着林正泰,又看了眼林徊,最终什么也没说躺到床上。
“……是吗。”
林徊笑笑,“肯定是的呀。”
林亦书盯着林徊,林徊倒也不愧是演员,就这么坦然的和林亦书对视,明明已经看到她眼底的探究却还镇定自若。
林亦书终于收回目光,“我没事的,你们不用担心。”
大家又陪她说了会儿话,林徊借口还要赶回剧组拍戏先离开病房,却又转到沈呈这里来。
沈呈早就坐着轮椅在门口等,他每天都是这样等着林徊过来给他说说林亦书的情况。
林徊叹了口气,推着他轮椅进去,“她已经醒了。”
沈呈连日来总是紧蹙的眉头终于松开了来。
“这就好。”他嗓音低哑的道。
“她刚刚问你了,应该是记得你救她的。”
沈呈顿了顿,面不改色,“她摔糊涂了。”
林徊无奈,“你放心吧,我们也是这么说的。”
他昨天回去想了很久,还是忍不住问:“你的耳朵没办法治好了吗?”
沈呈摇摇头,“可能吧。陈年旧疾,就算当初能治好,现在拖这么久应该治不好了吧。”
“我帮你问问医生。”林徊说。
沈呈笑了一下,“我本就背着巨大债务,真的不想再欠你什么了。”
“……行吧。”话是这么说,林徊还是把这件事放在心里头,就算为了妹妹以后的终身幸福,他也一定要找到治好沈呈的办法。
*
病房里只剩林亦书和田沁林缃后变得很安静,田沁帮她削水果,林缃就用帕子给她擦手指。
林缃发现林亦书指甲里有很多血迹,奇怪的看了她一眼,林亦书正出神看着窗外。她就什么也没说,默默帮林亦书擦干净。
“姐姐,我想出去晒太阳。”林亦书望着窗外忽然说。
医院楼下栽着许多枫树,秋天里黄得漂亮。今天正好出太阳,叶子落满地,难得的秋意。
林缃温柔哄道,“好。”
田沁去推轮椅过来,和林缃两个人一起把林亦书扶到轮椅上。
从医院走廊经过,每路过一间病房林亦书都会往里面张望。
林缃和田沁对视一眼,哪能不知道她在找什么,出来晒太阳不过都是她的借口罢了。
林缃推着她走到宽敞的地方,虽然今天出了太阳,但还是有些凉的,田沁也把带来的毯子给她盖上。
枫叶一片片飞来,一些落在怀里,一些经过身侧。林亦书伸手接来一片放在指尖慢慢碾着,抬起头就可以看到医院住院楼,无数的窗户,就是不知道沈呈住的是哪一间。
她当然不会就这么相信救她的人不是沈呈,她明明感受过他滚烫炙热的怀抱,看到他惊慌失措的表情,震惊到快要破碎的眼神以及……眼泪。
她记得那样清楚,他那么恐惧会失去她。
她记得摸到他时一片湿润粘腻,都是他的血。
所以怎么可能不是他呢?
大家为什么要骗她?是不是不想她和沈呈接触才撒谎?
“鸢鸢,你在想什么?”林缃温柔问。
林亦书看向两人,两个从小护着她的姐姐此刻表现出的都是如出一辙的担心。
“为什么骗我呢?”她最终还是学不会掩饰,索性问了出来。
林缃刚回国,对她和沈呈已经重逢的事不太清楚,就愣了下,“什么?”
林亦书看着田沁,田沁和她对视几秒,缓缓在她轮椅前蹲下握住她的手,“鸢鸢知道自己有多好吗?”
林亦书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这么说。
田沁点点她鼻子,“你肯定不知道你对我们所有人来说都像个温暖的小太阳。你很善良,从来没有富家千金与生俱来的优越感和骄矜,平等的看待所有人,甚至能和夏路宁大海那样的人做朋友,每天为他们教授知识,四处打听为他们铺路。”
“你很有同理心,你最懂设身处地为别人着想,任何人跟你在一起都会舒心放松,这也是大家宠爱你的原因。”
“你身上似乎总有无穷无尽的力量,像阳光一样温暖,在你并不注意的时候不经意地驱散他人身后的黑暗。”
林亦书不好意思道,“我没有你说得这么好。”
田沁笃定道,“你还总会觉得自己做得不够好,然后更加对人好。你从不求回报,以此为乐,叫人怎么心安理得的接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