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么爱我,我可要当真了(网络版)+番外(74)
我曾不止千万次地幻想过,却怎么也没料到,我们再次见面会在这样一种情况下。
他倒是风度翩翩,老娘的脸烫得像猪头一样。
“疼吗?”他伸手,摸了摸我的脸颊。
嘿,他倒是不见外。
我一时不知道该委屈地滚出泪珠,还是赶紧躲开这只咸猪手。大家都这么久没见了,好歹先聊两句天气吧,直接耍流氓,多尴尬啊!
随着一阵“锵锵锵锵”的高跟鞋小碎步声,一个女子堆着满脸职业的亲切笑容出现在我们面前,她上围丰满,一枚别致的经理胸牌悬挂在衣领边,随脚步颤动着。根据上下文判断,她应该是这儿的餐厅经理吧,手里拿着一件叠得整整齐齐的白衬衣,热情地招呼我:“杨小姐,这是我们的制服衬衣,干净的,你快换上吧。”
我接过衬衣,心头却窜出一点担忧。
也许这一切都是幻象,一旦我就此转身离开,再出来时,他就不见了吧?
“去换啊。”他见我还在犹豫着,捏住衣领第二粒纽扣作势欲解,“非要我脱衬衫给你穿吗?那我就得打赤膊了。”
“您这么客气是要感动中国吗?”我仓促开了一句玩笑,走进洗手间,换掉衬衣。出来时,正看见餐厅经理毕恭毕敬地对王一君说:“没别的事我先忙去了,老板。”
王一君点了个头,经理退下了。
卧槽,老板?!
我心头咯噔一下,这家新开的鲜花主题餐厅,老板就是他?
怪不得,自从踏进这里,我就总觉得有一股熟悉的茉莉花香味萦绕在鼻端,熟悉得就像是从记忆深处飘出来的。
十年前那个茉莉花开的时节,十九岁的少年俯身吻了我的脸,说会照顾我一辈子。
那以后只要闻到茉莉花香,我仍有心脏战栗的感觉。
这边厢,我前思后想、心潮起伏。那边厢,王一君见我怔在门口,主动解释:“我是三个月之前从奥克兰回来的,不想闲着,就在这里开了家店。”
奥克兰。
他搬去的地方,原来是奥克兰,并不是我妈妈随口说的洛杉矶、多伦多或者墨尔本。在他离开的头几年,我的日记里曾经写满了那三个城市的天气,而今才知道,这些猜测竟然全都是错的。这些年,他一直住在新西兰北岛。想想那个对着日记本嘘寒问暖的傻姑娘,真的好好笑。
可我却笑不出来。
因为,紧接着,他似乎是随口一问:“你要结婚了?”
好一个秋燥加重的问题。
——大概五分钟之前,正是鄙人,豪气干云地正告丁中浩的妈妈:“我决定嫁给谁,他就是有一百个妈也拦不住!”
当时王一君就坐在我背后,肯定被他听了个清清楚楚。
那么,他为何会坐在我背后?
我来不及思考,也来不及发问,甚至来不及平复一下自己胸中波澜壮阔的情绪,我妈已经整理着头发快步走过来了。在她的身后,我没看见丁氏母子,大厅的战事应该暂时告一段落了。
王一君打了个招呼“伯母”,我妈冲他一点头,直接奔我来了。
她看起来还是很美丽,容貌跟离开我们父女那一年一样,只是丰腴的身材更显富态了。她左臂间挎着个包包,打扮得很体面,脸上化着雅致的淡妆,层叠的眼皮之下掩盖着几点亮晶晶的泪光,似乎正为与女儿的久别重逢而激动。
她这一生只生育了一个女儿,就是我,可相处起来最别扭的,也是我吧。
“你没事吧?脸疼不疼?”
毕竟还是亲妈,她充满母爱的样子看得我心里特别难受,不知如何招架。她自己的头发都被抓乱了,足见刚才战况激烈。我自幼积攒了丰富的受骂挨打经验,唯独不会应付她突如其来的关怀。
王一君见我僵着,连忙出声解围:“我问过厨房,汤端上桌不会太烫,应该没事。”
我妈手里攥着一方天青色丝质手帕,一会儿擦擦我的脸,一会儿理理自己的头发,大概是越想越气,又愤愤地数落开了:“你爸还说你这次谈的男朋友靠谱,我看他是老糊涂了!那小子有什么好的?大学都没毕业,年纪那么小能知什么冷热好歹?而且你看看他那个妈,发起疯来就跟个泼妇一样的,她能生出什么好货色?除非基因突变!”
我能预料到跟她作对的下场,于是满口应承着:“对对对,您说得对。”
“这次你一定得听我的,跟那个小伙子别再接触了!五斤,你也老大不小了,还浪费时间跟他玩什么?赶紧好好找个正经人家,该结婚结婚,该生子生子!你那个……你收养的那孩子,现在还是自己带着?”
“嗯。”
“我此生最后悔的两件事,一就是让你爸去给你上户口,瞧他给你取那破名字吧!二就是离婚的时候不该把你丢给你爸,大学还没毕业就领养个孩子,他竟然也不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