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么爱我,我可要当真了(网络版)+番外(48)
(三)
一夜噩梦,跟丧尸大战了几个世纪,武器从尼泊尔狗腿弯刀到小学生双面铅笔盒,积累了丰富的战斗经验。最后战友们都牺牲了,我挥动铅笔盒,准备突围,面前的丧尸忽然张口说话了!
然后我意识到这句是闹钟的铃声……
逐渐苏醒的时候,略感有一点腰酸背疼,多年不打架了,拳脚生疏,昨天的浴室缠斗和接下来的卧室缠绵,对我的老胳膊老腿考验很大,早知道就不学别人小女优劈一字马了。
伸了个懒腰,慢慢睁开眼,面前的情景吓我一哆嗦。
丁中浩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来的,正盘着腿坐在枕头边,愁眉苦脸,双眼直勾勾地盯着我,无比诡异。在当前氛围下,他要是忽然七窍流血冲着我阴恻恻地来一句“还我命来”,一点儿都不突兀。
我定了定神:“你这是准备变身?”
他还是哭丧着脸:“刚才,我给我妈打了个电话。”
“哦……”我懒洋洋地翻了个身,趴在床边,手伸到床肚里到处摸我的拖鞋。
“我跟她说,我处了个对象。”
我的手在床底顿了一下,觉得这个话题挺有意思,马上放弃了起床,一骨碌滚回他旁边,准备拷问点儿细节——“处对象”,多可爱的用词。“谈恋爱”,听着就有一股改革开放之后肉欲横流的轻率流氓味儿;而“处对象”,既接地气,又透着农民大兄弟那种实心眼儿的责任感。
“你怎么说的?”
“我就直接说你离过婚,还有个七岁的孩子……然后她大骂了我一顿,就把电话挂了。”丁中浩的神色有点沮丧,不过他心中应该对家慈的这反应早有预测——假如当妈的知道儿子谈了个“离异有一孩”的妇女还居然赞成,那得有多缺心眼儿啊!作为从经济到感情都一直被孤立的苦逼少年,家长反对并不算什么天大的打击。
当然,我仍觉啼笑皆非,全书写到这里,哪一句提到过我的婚史状况了?
“我对她说了,你是很特别的,但她根本听不进去。”
“老公,谢谢你为了我和妈妈争辩。”我对他略显幼稚的说服逻辑,实在有些忍俊不禁,宽容地揉了揉他的头发,“但这种解释对长辈来说毫无意义嘛,她老人家肯定会回敬:是啊,你们俩都挺特别的,你特别蠢,她特别贱。”
“反正我已经说过了,管她同意不同意,我代表我们全家喜欢你。”
他面色郑重,我也坐了起来,正色看着他。
“你是我的!”他抓起我的双手,语气与神色一样郑重。
我心想:这句话真他娘的耳熟啊,你对忧郁的小宝和西湖边属蛇妹什么的,都说过吧……于是纠正:“以后,对我,反过来说。对别的妞,只能正着说。”
“我生是你的人,死进你的坟!”丁中浩举手起誓,“在大是大非面前,听老婆的准没错!”
他一脸讨好,以传神的表情为我进行了一番成语启蒙,比如,“楚楚可怜”“剪水双瞳”“面如冠玉”“狐媚惑主”,以及“臭不要脸”……窗外虽是阴天,然而再暗的晨光也掩不住他清晰的眉眼。妈的,天生一副好皮相真是太占便宜了!想骂,张不开嘴;想打,下不去手;想推倒,好像时间不够……正在失神间,恰好手机闹铃小睡结束,又开始叽哩哇啦地唱起歌来。我大脑中霎时一片澄明,立即用天生神力把丁中浩推开,从柜子上摸过手机,关掉闹铃,跳下床换衣服。
冲进洗手间,我在三分钟之内飞快吐掉漱口水,放好牙刷,抬起手捋了捋头发,以指当梳,熟练地将一头呆毛抓拢成一束,在脑后扎了个小马尾。最近忙得连头发都没时间修理,一照镜子赫然就是《狮子王》第四部。即使下班时间,我也经常坐在自家马桶上一边嗯嗯嗯一边批阅稿子,同时左手还端着一杯热咖啡喝得津津有味。
所以,我没有时间跟人持久鏖战,丁中浩这一次若非幡醒得快,我可能就仗着刀快把他这团乱麻给斩了。
告诉你,收集七个前男友就可以召唤神龙了!这事儿我一般不对外人说。
(苏小哥儿点评道:假如有读者能对你这句自嘲发出会心一笑,那这个倒霉蛋至少失恋过十回。)
客厅里的电视开着,似乎整夜忘了关,这会儿一个轻柔的女声正在播报天气预报。
我拧开水笼头,伴着有节奏感的热水哗哗流出,天气预报显得含糊不清了。我望着镜子中朦胧的自己,伸出手指,无意识地在充满雾气的镜面上写下了三个温度。发觉之后,不禁哂然,应该又是洛杉矶、多伦多和墨尔本这三个地方吧。
一笑,抬手擦了,继续洗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