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么爱我,我可要当真了(网络版)+番外(15)
当年为了除你,我狠下心借刀杀人,干净利落连根拔起,不惜在自己心上扯出巨大创口。人前笑语嫣然道一声“去他娘的,正好老子玩儿腻了”,半夜却痛得浑身发抖。一直保持平静等到伤口慢慢愈合,半年以后,我以为终于摆脱了你的魔咒,结果今天一见到你,还是无法自抑地心痛,如同星火燎原,由胸腔深处的一点点刺痛,瞬间就蔓延至整个身躯表面遍布的所有神经末梢。
我想,大概是你当初扎根太深破坏了土壤,或者只是时间还不够久,总有一天会好的。
姜坎儿,别再妄图打击我,杨五斤已经涅槃了,贫僧法号“顶住”。
第6章 一树梨花压海棠(2)
(三)
今天我包里没揣黑驴蹄子,真心对付不了这种丧尽天良的人渣。
姜坎儿大我九岁,年龄三十七,是这个城市里有名的钻石王老五,也是有名的高龄花花公子。我当初能攀上这朵高枝儿,原因很简单:他父母跟我爸同住在一个社区,而且是相亲相爱的牌搭子,老两口还一直张罗着要在中老年麻将界给老杨找一房媳妇,这样就不用愁三缺一了。
某次我丢了钥匙,去老杨那儿拿备用的,老头子正在社区棋牌室里打麻将打得热火朝天,我就坐在旁边等他这一圈打完。
作为中国地区的稀有保护人群,我既不会骑自行车,麻将牌也看不懂。在手机上挠ZR僵尸挠得巨无聊,转眼瞥见了一个坐在门外角落里抠鼻孔的二百五。男性,头发蓬乱,裹着一件糟丑的军绿色大衣,乍看不过是个在晒太阳的流浪汉,模样之矬之衰,与ZR游戏里面的僵尸相得益彰,但他眼神瞟过来时,却于懒散中透着异常的清冷,甚至静穆。总之这个人看起来落魄、潦倒,又挺容易相处,于是我凑过去热情地打招呼:“一个人吗?搭个伙儿一起抠吧?”
他抠鼻孔的左手一顿,抬头看我:“一起抠谁的?”
“废话,各抠各的!”我迈开大步跨过板凳,坐到他身边,两人蜷在墙角像老狗一样晒太阳。
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几分钟,我爸一圈牌打完了,喊我回去拿钥匙。
“我走了,认识你很高兴。”我站起来,向新结识的抠友告别。
他探头看了一眼屋里的老杨,也跟着站起身,友好地向我伸出右手:“那么有缘再见吧,我叫姜坎——嘿嘿,你放心吧,我这只手还没抠过鼻孔。”
“杨五斤。”我每次自报姓名都垂头丧气。
姜坎却哈哈大笑:“好名字!接地气!”
第二天,他开着那辆豪华座驾过来接我下班,络腮胡子修剪过了,手中捧着一大束玫瑰花,打扮得像个迪拜王子,一举一动都流露出众的体面与优越,唇角噙笑,眼神锐利而鲜亮,不可方物。十分钟后他在一桌美食中间向我示爱,亲手把刻着他名字缩写的吊坠系在我颈上,直截了当宣布领土主权。我像个没见过世面的村妞傻站在餐厅的洗手台前,抬起颤抖的双手,对着镜子狠狠抽自己的脸:清醒点、清醒点、清醒点……谁他妈清醒谁是傻逼!
后来我才知道,他只是因为跟女友和平分手不成,连夜逃窜出来,在父母的居处避难。连身上那件充满怀旧气息的军大衣,都是暂时借了他爸的旧衣服。
——就在我俩相谈甚欢时,他前女友正在砸他的家。
恋爱七个月,我迷上他晒着太阳抽烟时眯起眼睛的伤感;迷上他腿跷得老高歪在沙发上打游戏的天真;迷上他好几天不刮脸下巴青楂丛生的落魄……也迷上了他斤斤计较挣钱、大手大脚花钱的二逼,以及不允许我跟男人随便说话,也不允许我干涉他交女朋友的变态。
我和小杨康搬到了位于郊区的豪宅,衣食无忧,被姜坎包养得很好。
可惜我永远无力打破性格决定命运的魔咒,渐渐地,我们吵架的次数越来越多。有一次我和男性编辑通电话,他当着小杨康的面摔了我的手机,我浑身奔腾的坏脾气直冲脑门而去,一伸手揪住他衣领子破口大骂:“去你妈的!秦桧还有三个朋友呢,我他妈的还不如秦桧吗?”
姜坎扯不开我的手,急怒之下口不择言:“放开!怪不得连你亲妈都不要你!”
我想都没想,熟练地赏了他一记大耳光。
姜坎没动,眼神中的怒气不断蓄积。
半晌,他迸出一个字:“滚!”
我哄着康仔上楼去写作业,注视他小小的身影消失在拐角,我解下吊坠,扔到姜坎身上:“姜坎儿,男人太小气了容易来月经。现在太晚了,我不想吓着孩子,等明天一早我收拾了东西就滚。”
姜坎眼中的怒火已经喷出几尺远,人还是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