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奇往他这边看了一眼，然后扶住凄月的肩，凑在她耳边开始说什么，这就是枫所不知道的了，他也自知路奇要避开他，而凄月并没有对路奇的靠近有任何不适的反映，枫于是出了门往外面的海市蜃楼走去，这样的美景，本不该存在于这个世界。就像是她的美好，本来不该在这里出现，也不该让这么多人看见。

凄月静静看着钥匙圈，路奇和她说：“凄月，此去半个月二十天，你要如何自处？”她回答说：“该怎么做就怎么做。”路奇于是笑了，她听得出来，他在她耳边微笑，“很好的回答，如果出现任何意外呢？”

“不会有意外。”凄月还是这么回答他，既然已经答应了，无论如何都不可以反悔了。

“这样？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路奇还在坚持，他很少这样。看来他真的很担心，和昨天一样担心她会露出任何不该有的情绪。

“嗯，你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另外，钥匙还给你，我想，旅游回来后就直接回学校了。”凄月递过房子的钥匙和自己房间的钥匙，一共三把，他还给了她一个上锁的柜子的钥匙。他尊重她的隐私，而且，允许她这么做，绝不侵犯。

“钥匙？”路奇看着她递过来的东西，站开了些，拿过她的手，把钥匙放上去，然后让她握紧，凄月的手接触到钥匙的尖锐，冰冰凉凉的硌疼感。“我想，这里可以成为你第二个家，是吗？”路奇的手一直握着她的，她手里的钥匙让她的手发麻。第二个家？她的第一个家是哪里？他可知道？她根本没有家，宿舍算吗？母亲或是父亲的算吗？她不清楚，不知道。

路奇神情有些不适宜的认真，凄月笑了笑，点头，“谢谢你，路奇。这一个月，麻烦你太多了。”原来，这对于他来说，也是第一个家吗？还是第二个家？他对这一个月的相处，也是甘之如饴吗？

“凄月……”路奇拥她入怀，轻声叫她的名字，几声之后，他起身，笑了笑，“一路顺风，万事小心。等你下次来给我下厨。”

凄月还是点头，低了低头，想了想什么，抬头笑了笑。枫从外面看着，这样和谐的画面，这样的离别，倒像是他做错了什么，倒像是他让相爱的人分离了。怎么想都是苦涩，在口里一遍遍来回，吐不出，咽不下。

“为什么我们要去F市？”凄月放好钥匙，挽住枫胳膊，偏过头靠在他肩上这么问。对面一个一直盯着枫看的女生惊讶地看着凄月熟练的动作，脸红了然后转过头看窗外。

“哦，那里临海，你不是想学游泳吗？我想，在那里教你也挺好的。”枫这么说着，其实，这不是本意，他只是随意选个地方，而F市临海，现在的天气是少有的温凉暖和。

“嗯……”凄月说不出什么，他现在在想什么，她知道的，只是，怎么解释才对？如何辩驳也不合情理。“我有点累，想休息一下。”凄月这么说着，微微闭了闭眼。枫侧过头看看近在咫尺的面容，皱紧的眉头松了松，咬了咬牙，却还是笑不出来。

“你睡会吧。”枫说着拿过一边的毯子替她披上，看了看她慢慢沉睡的脸，伸出手想要拢拢她的发，终是不敢，隔了一段距离就收回手，呆呆看了半天。他不知是什么心情，就算是这样的靠近，他还是觉得隔了太平洋一样的远。为什么看着她和别人相处，都是那么顺其自然又亲近的样子！

对面的女生观察着枫的表情，这样痛苦的神色她不知为何，可是，刚才他身侧的女生分明就是示威，所以她才一瞬间红了脸，因为被人看到她在发花痴。如果是男女朋友，为什么女生这么坦然舒适的样子，男生却是挣扎不已，是否，他们并不是那么顺利，男生有别的心思？

到达了凄月才知道他已经订好了海边的一所小宾馆，两间房相邻而且面朝大海。看到这么辽阔无边际的海洋，凄月心情好了许多，也不再为了枫的那些难过而纠结，而枫似乎也因为换了空气而轻松起来，两人看起来和任何来海边的人一样，呼吸着海边的空气，吹着海风，心情慢慢升腾起来。

到达的时候已是晚上，走了一圈之后枫就拉了她让她早些回去休息，怕她累到了。其实当时海滩上还很热闹，许多人踏着海浪笑得大声而开怀。枫送她到房间门口，拉着她没有放她进去，就在门口，也不管走道里还有人来往，就俯身吻了她额头，说晚安。凄月吃惊不小，他这么做的时候，好像就是确定了她和他是什么关系一样。凄月不知是否该表示一下什么，不高兴或是，以后不可以之类的。可是怔怔睁大眼看着他，他在笑，帅气好看的面容，比以前更加棱角分明了，他低声又说了句，“晚安。”似乎有很多不舍，才慢慢松开手让她进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