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他过分温柔(70)
他剥着手里的橘子,完整的一颗,在掌心里格外美观。
柳茵淡色的眸眨了下,笑起来很乖:“可我问题很多的,我不喜欢人群,不喜欢笑,不喜欢长期的亲密关系,我极度缺爱,但也容易厌烦。这样你也接受吗?”
他淡淡点头,将剥好的果肉递给她,笑得很轻。
“没关系,你不喜欢的我替你喜欢,我替你笑,替你和他们相处。”
“你......”柳茵感觉胸腔里有沸腾的热水,快要灼痛了她的咽喉。
眼泪安静地滚落,划过脸颊,落在洁白的被子上,晕染出淡色的小花。
手机不停震动。
林醉抚摸她头发,重重的按了下:“乖,别乱想,我出去接个电话。”
柳茵木着脸目送他离开,苍白的唇角扯出一丝笑,像个瓷娃娃。
林醉仔细带上门,穿过走廊找到一个窗口。
接听的瞬间,对方不客气质问:“你和小茵是什么关系?”
他被问的顿了下,猜到大概,缓声道:“你是柳茵的妈妈吧?我是她的老师。”
对面的付芸稍松了口气,恢复冷静:“哦,那你应该知道,学生的病情隐私不能公开。”
什么人会在自己孩子生病进医院时,第一时间想到的是隐私不能暴露?
林醉蹙着眉,口袋里大夫开出的药单水墨印记还没干,上面写着“阿普唑伦”。
他检索过的“精神创伤”“自我厌弃”之类的关键词从眼前划过。
过了很久,他谨慎地开口:”嗯,大夫提醒她身边要有亲近的人照顾。您有时间过来吗?”
付芸顿住,只是呐呐了一声:“不用,我怕我去,她会更不开心。”
她究竟是从什么时候病的?这个源头被掐断了。
林醉调整呼吸,重新打开病房门。
柳茵恢复了元气,坐在床上晃荡着两条腿,吃着橘子:“谁的电话啊?”
“打错了的。”林醉看她两脚赤条条,帮她抓袜子穿。
“呀,我自己来。”柳茵不好意思的,“哧溜”缩回被子里,摸到手机准备递给他,一眼看到了熟悉的电话号码。
“我妈找过你了对吧。”她垂着眼,有点不开心。
“是,应该是联系过医生,想要确认身边有照顾你的人。”
“她没有逼问你是谁吗?”柳茵露出狐疑的表情:“不可能吧。”
林醉点头,故作轻松:“不过我回答的还算满意。我说我是你的老师。”
柳茵笑了笑:“那你可是说对了,她最信任老师。”
林醉坐在她的床畔,捞起女孩垂下的一缕发丝,帮她拢回耳廓。
“其实不止这些,对吗?你害怕未来的原因,还藏在心底里。”
他合着她的手,放在唇下:“茵茵,给我个机会更了解你,好吗?”
柳茵这个视线,能从上而下看到他过于真挚动人的目光,他问的这样认真。
也这样温柔,她几乎要把嘴唇咬破,闷声的:“你真的想知道?”
“当然。”他回答,不能再诚恳。
柳茵低垂着头,任发丝盖住脸,眼眸透着阴郁,淡淡的:“我不怕蛇,是怕自己成为它。”
林醉脑海里划过医生所说的“自我厌弃”这个词,看她茫然的脸,心里软处被狠狠揪了一下。
“我爸爸是做微观生物的,他喜欢养一些爬虫,有青蛙,有蛇,我小时候也喜欢。只有妈妈说喜欢蛇的人都很冷血,后来他们离婚,爸爸头也不回地走了,我就想去追,被妈妈关在房间里,她太忙了,好久都没回来。那天也很奇怪,爸爸养的蛇从水缸里跑出来,钻到了我的房间,然后……”
她抓着棉布床单,有清晰的汗毛倒竖的感觉。
“那条蛇就不见了,我找不到,怎么也找不到……”
有些东西放在玻璃墙内展示是一回事,亲眼看到爬出来是另一回事。
林醉在展馆里看见她时,那仓皇失措的脸,历历在目,可以想见一个小女孩,会有多害怕。
他握着她纤弱白皙的手,触感冰凉,想冷到了骨子里。
“等到晚上妈妈回来,她满屋子找那条蛇,找的时候已经死了。”
她嗓子眼堵得发紧,说话也含混起来,在极力忍耐着:“我记不清是怎么把它杀了,感觉自己像个疯子。或许我真的和爸爸一样冷血,他不爱我,也不爱妈妈,所以才会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