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法(199)
言谨听着,忽然感触,自己面对抉择的时刻,吴清羽也一样。
“啊,好烦!”吴清羽突然暴躁,扯着头发说,“真想什么都不管,躺在床上持续接吻。”
言谨震惊,一下抓住关键,说:“喂你不对劲,杭州这么好玩的吗?”
“啊?”吴清羽这才尬笑,顾左右而言他起来。
言谨代表吴清羽去跟经纪公司沟通,已经是两天之后了。
公司方面也挺重视,直接来了个副总带着律师跟她通了电话。
副总是个四十多岁的女人,讲话很有亲和力,听言谨说完提前解约的诉求和理由,笑道:“我其实还挺欣慰的,清羽没直接发解约函,更没采取公开的方式,愿意跟我们坐下来好好谈。”
言谨听着,更加确定公司早有准备,甚至可能就连经纪人当初拿走吴清羽的社交媒体账号也有这方面的考量。
对方律师也用最客气的方式代表公司表态,说:“言律师,我们还是先明确一下哈,公司不认可吴女士方面提出的解约事由。因为我们自始至终都是有在恰当履约的,不存在任何违约行为,所以也还是希望吴女士能继续履行合同项下的所有义务。”
言谨说:“如果清羽坚持提前解约呢?”
副总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过来问她:“我坦白问一句哈,清羽现在是有什么潜在的合作方了吗?”
吴清羽就坐在旁边,这时候轻轻笑了,言谨早说过会被这么问。
“没有。”言谨回答。
副总也笑,似乎并不相信,说:“其实呢,就算有,我们也都能理解的。艺人有些知名度了,都会想要自己开工作室接工作。但是在那之前,跟公司之间的合同关系总要先弄清楚的。”
对方律师也在旁附和,说:“我提醒一下哈,吴女士跟公司之间签订的是全球范围内的独家经纪约,哪怕在争议期间,还是有效的。如果真的进入解约的流程,我这边会代表公司公开发表一个声明,吴女士的全部演艺经纪活动仍由公司负责,对任何未经我们书面授权的演艺事务合作,商演、出镜、代言,一旦发现,就会进行证据保全,均保留追究法律责任的权利。而且,言律师应该也知道行业协会的规定,强调演艺人员要有契约精神,依法履行合同。艺人发生违约行为也是有可能被认定为劣迹的。”
语气仍旧温和,内容却是明显的施压,显然不相信刚才的否认。
跟预想的一样,谈判进行得并不顺利。言谨拿出最近网络舆情的一些统计数字,以证明公司方面这段时间消极履约。但公司律师也表达得很清楚,吴清羽也已经有数次不配合公司安排的工作,且先于这些舆情发生的时间。要说消极履约,双方都可以算,但也都达不到违约的程度。
副总还是圆场,说公司是很看好清羽的,提醒她再不接新工作,真的就淡下去了,再过几个月,观众还记得你是谁?最后又婉转地问,是不是有男朋友了,要结婚了?打算以后重心转到私人生活上?又说过去在事业上升期,曝光恋情确实不是好事,一旦公开,粉丝立马少一大半。但清羽现在的情况不同了,要是真有对象,也不是什么很大的事情,都是可以操作的,总之让她再考虑一下。
双方没撕破脸,但也没谈出一个结果。公司方面的反应几乎跟言谨事先告诉她的一模一样。
电话挂断,吴清羽坐那里沉默。
言谨在桌子对面看着她,忽然站起来,对她说:“走。”
“干嘛?”吴清羽问。
言谨说:“散散心啊。”
吴清羽笑,说:“你不上班啦?”
言谨没答,已经换了鞋,拿了车钥匙,开门出去了。
两人去地库,上了言谨的车。
吴清羽一路出神,一直等到车子开到城乡结合部开阔的公路上,才发现不对,问:“怎么跑这儿来了?”
言谨转头看她一眼,笑说:“带你去梦开始的地方呀。”
两人这回不是群演,买了一人八十的门票,才进了车墩影视基地。
相比从前,大门气派了不少,里面的建筑也翻修过,添了些新的景,还有红色巴士和绿色小火车。只是这一天是工作日,又快到闭园的时候了,几乎没有散客。
她们在路上走着,看了陆依萍跳的桥,又去看人家单位搞团建,一群人穿着长衫短褂学生装,手举“全世界无产阶级团结起来”的标语体验沉浸式表演。还有几个剧组在拍摄,过去一看,都是短剧。
言谨凑上去跟正在休息的群演聊了几句,回来告诉吴清羽,报酬跟从前比涨了点,但算上通货膨胀其实也差不多,背景 100,前景 200,特约 1000,一天拍十六小时,三分钟一集的竖屏短剧,一般五天就能拍完一百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