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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法(140)

作者:陈之遥 阅读记录

她看得笑出来,回:你还闻上味道了?

一句话发出,抬眼找他,只见一个背影,耳朵却是红的。

她又说:收工太累了,一动都不想动,要么你来帮我擦?

那边没再回复,也不知是真忙,还是逗得过分了。

忽然间,她想起自己对言谨说过的话。

你要自私一点,吝啬一点,多为自己想,只有自己的感觉最重要。

谁爱你,你才爱 TA。谁对你好,你才对 TA 好。

说这番话的当时,又何尝不是在提醒自己?

如果有一个人爱她,对她好,她愿意报之以同样的爱和好。但爱和好又究竟是什么呢?是靠近,还是远离?

她自以为早就想明白了其中的道理,他喜欢她,关心她,但也知道这个时机对他们两个人来说都不合适。她不想要那种互相拖累、不清不楚的关系。他也一样。

然而,那天夜里,房间的门铃再次响起,她便猜到是他,开了门,并没说话,只是退后一步,让他进来。

他同样寡言,只是叫她坐到窗边沙发上,自己坐脚凳,倒了一点红花油,在掌心稍稍回温,而后握着她的手臂揉擦。

她是那种晒了发红,红完又变白的冷白皮。他早已经不是非洲人,但一双手还是跟她的手臂的颜色形成鲜明的反差。

她看着他的动作,感觉他手掌与指腹粗糙的触感,以及不断在皮肤上散开的热意,是他略高的体温,再叠上一层辛辣的刺激,不断攀升,愈发深入肌理。

她自己都觉得有点好笑,曾经在那么许多人面前表演过无数带着性感意味的舞蹈,却还是会因为这样一个再平常不过的接触如此冲动,甚至不得不刻意控制着呼吸。

“好闻吗?”她存心问。

他这才松开她,说:“我去洗手。”

但她没让他走,在他退开时反手拉住他,说:“还有别的地方……”

直到他停下,倾身向前。她才确定,并不是她一个人在胡思乱想。

他一只手撑在沙发扶手上,另一只手抓着她的手臂将她带入怀中。那动作很大,也很突然,让她的心跳快到隐隐疼痛,但落到她身上又是温柔的,比之于侵略,更像是一种拥裹的力量。

他是喜欢她的,虽然他不想要这种互相拖累、不清不楚的关系。但他太喜欢她了,以至于他可以无所谓这种互相拖累、不清不楚的关系。

那之后,一切似乎没有什么改变。

他们仍旧是剧组里两个有些旧交情的人,偶尔一起吃顿饭,难得休息,一道出去走一走。

有一次是收工之后去了附近镇上的庙会。

当时天气渐暖,游客也多起来,入夜亮起红红绿绿的彩灯装饰,满目各种售卖小吃和旅游纪念品的小摊。

人迹罕至的地方可以消失,人多到一定程度其实也是一样的。夜幕低垂,她在人群里牵了他的手。他像是怔了怔,才弯起五指,把她的手包裹在掌中。

她忽然感觉满足,这个状态刚刚好,能演上不错的角色,又不太红。

不至于像群演那样无名无姓,也不至于像这部戏的男主角,总有记者进组采访,或者粉丝探班。不是别人给他送礼物,便是他回赠别人礼物,甚至还有专人跟拍花絮纪录片,简直搞得好像皇上的起居注。

她不自觉地开始盘算时间。按照多米娜的规矩,所有人的合同都是三十岁到期。听起来颇为冷酷,就好像人一到那个年纪就成了废料,此刻却又觉得庆幸。感谢言谨,当时一定要她跟公司谈清楚,把真实年龄落实在条款里。这一年,她二十五岁,也就是说还有五年而已。

也许,只是也许,这里面会有那么一点点狭小的空间,供他们容身,一起走过这段路。

另一次,已是杀青之前,他们得半天空闲,赵悠游借了辆车,带她去几公里之外的一座山。

海拔四百多米,也不是什么著名的景点。但当时已是五月了,山林河谷绿意尽染,一路晴朗温暖,树影婆娑一地。山里几乎都是野路,除了他们根本没有游客。他们又那样牵着手,有些艰难地往上攀登,而后在那个并不起眼的山顶上拥吻。被她说过一次之后,他便不再抽烟了,唇齿之间是极其干净的气息。他简直要令她双脚离地,而她紧紧搂着他的脖颈,是那样一种纯粹的彼此拥有的感觉,虽然短暂,却再无其他杂念。

一直等到从另一条路下山,途径一座小寺院,他们才算又见到人。

寺里求签是免费的,他们便试了试,先敬香,再摇动竹筒,而后拿着掉出来的竹签,按照上面的数字,去旁边墙上寻找签语。

密密麻麻的词句中间,她找到这样两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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