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弗唯打趣:“不得了,这是学校里有自己人。”
“人一直都在。”程皓然语气和悦,望向韩致远,“就看韩总愿不愿意来了。”
韩致远举起杯子,轻抿一口酒液,从容不迫道:“当然愿意,就等程老师做导游了。”
把酒言欢后,楚弗唯到甘姝瑶等人那桌坐了坐,聊了聊涎玉斋的事情,又回到推杯换盏的主桌,也不知道蠢男人们喝了多少。
她是滴酒没沾,害怕对腿不好,偷瞄一旁的韩致远,悄声道:“你没醉吧?”
庆功宴上有恒远的人,频频来向韩致远敬酒,几波下来也不容小觑。
韩致远闻言,凑近她身边,小声地询问:“醉了的话,你会照顾我么?”
楚弗唯心里一跳,总觉得他最近古里古怪,明明还是冰山面瘫脸,却会说些莫名其妙的话。
如果要找一个恰当形容,那就是他那晚爆发过后,解锁部分隐藏属性,料准她拿他没办法,开始“恃宠而骄”了?
楚弗唯思及此,认为有必要泼他凉水,冷漠无情道:“不会,我不是留学生,连饭都不会做。”
他遗憾地叹息:“那我就不醉了。”
“……”
饭局结束后,各方人马都叫车回家,韩致远要送恒远的人,楚弗唯要管万星的人。双方相约在停车场碰面,到时候再结伴回家。
韩致远跟旁人作别,正要走向餐厅电梯,前往地下停车场,却看到角落里的程皓然。
程皓然独自站在窗边,身边没跟着技术人员,好像在借夜风透气。他察觉韩致远的视线,倒也没有错开目光,反而直直地看过来。
韩致远见状,索性抬腿改变方向,也走到窗边来攀谈。
“程老师不回去么?”
“他们还有事情,我等会儿再叫车。”
韩致远了解地点头。
程皓然见他不动声色,冷不丁道:“我有件事很好奇。”
“什么?”
“你知道内测设备会做数据收集,记录参观中用户体验,为什么还要说那些话?”
程皓然苦笑:“导致我得找借口清理影音数据。”
这是他长久以来的疑惑,楚弗唯不懂技术就算了,韩致远留下自己的把柄,实在是匪夷所思。
正因如此,他没有向楚弗唯求证合约婚姻的事,怀疑是韩致远设下陷阱,就是想引诱猎物入局。
“一个人不撞得头破血流,是绝对不会死心的,我很早就清楚这点。”
韩致远面色平静:“与其等你以后发现此事,又心存幻想地自欺欺人,不如简单利落地斩草除根。”
程皓然摇头:“不怕我说出去么?”
“你应该不会这么做,就算不相信你的人品,至少要相信她看人的眼光。”韩致远嗤笑,“为一些小情绪打扰正常工作,可是她的大忌。”
这是程皓然当初说的话,现在又被对方还了回来。
程皓然若有所思:“真有自信,丝毫不怕呢。”
程皓然如今恍然大悟,自己要是得知合约之事后,以此为由再纠缠楚弗唯,或许将换来她更明确的切割。
倘若泄露秘密,坏了她的大事,好感甚至一落千丈,估计连朋友都没法做,当真是兵不血刃的暗招。
“世界上那么多人际关系,总不能只要结婚,就不能接触异性,这不是你说的么?”
“再说你不是试过?”韩致远漫不经心地挑眉,“只是没如愿罢了。”
韩致远丝毫不认为此事有错,程皓然怀揣小算盘,千里迢迢来到海城,那自己耍点小手段,同样无伤大雅。
他最初赌股份合约比程皓然重要,但这两天又有新发现,她并不是只看重利益。
“她说的没有错,你确实有点惹人烦。”程皓然嘶了一声,惊叹于对方手腕,“本来还想说些别的,这么一看算了吧。”
玩战术的人心都脏。
程皓然曾经想过,倘若陪伴她的人不是自己,那他就做帮她获得幸福的人。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戳破朦朦胧胧的窗户纸,未尝不是成人之美。
美好不一定非要被占有,让它存在也是一种幸福。
但他现在改主意了。
为什么要让韩致远那么舒服?
好歹他们是情敌。
“韩总,有些事现在试过不行,不代表以后就没可能。”
程皓然话锋一转,笑意盈盈道:“我承认,你认识她更早,但日子还长着呢,你有童年的回忆,我有老年退休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