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以时日,它在国际享有盛名,也并非毫无可能。
小洋楼内,众人都为新季度的工作忙碌奔波,但在无人注意的角落里,副总办公室却被清空。
不知从哪天开始,贾斗途没有来公司上班,彻底地消失在涎玉斋里。他过去总在开会时吵吵嚷嚷,对聚集在茶水间的员工们破口大骂,真正退场时却像飘在半空的气泡,啪的一声被人戳破,无声无息地失踪了。
有人私下传他被举报,有人则坚持他会坐牢,只是公司内部害怕舆论不好,没有大肆宣扬判决结果,避免品牌价值受影响。
江拓洋站在办公室门口,凝视被摘下的牌匾,感慨道:“好厉害的手腕,像什么都没发生,实际却全做完了。”
如果说,他们以前还有错误认知,觉得楚总在公司待两年,就会回万星集团享福,将业务随手交还底下人。那经此一役,旧有观念就支离破碎,都醒悟她绝不会手软。
贾斗途出事后,其他高层暗中观察楚总的反应,想知道韩董等人的态度,会不会捞贾斗途一把。
然而,他们只等来韩致远接楚弗唯下班,据说夫妻俩要去万星那边,回家吃饭看父母。
这是最安静又有力的杀鸡儆猴,贾斗途算是半个亲戚,都无法扰乱楚总生活,其他高管又算什么?
起起伏伏的浪花退却,涎玉斋的海域重新宁静,在摧桅海啸后晴空万里。
一切回归正轨。
总经理办公室内,甘姝瑶汇报完工作,询问道:“楚总,您下周去燕城么?我们计划过去跟裘老师商讨后续设计。”
裘净雨就是花丝镶嵌传承人,长期在燕城生活和工作,被吴含松介绍给设计部认识。“二十四节气”系列少不了她的支持,甘姝瑶等人决定前往燕城,当面交流感情。
“我下周要去燕城,但不用订我的票,不跟你们一起。”楚弗唯瞄一眼行程表,解释道,“前面还有其他的会议,我参加完再去找你们。”
贾斗途落网后,她的日常会务增多,具体事务能分给各部门,但需要CEO出席的场面,没法由其他人代劳。
“好的,那您抵达后,跟我发消息。”甘姝瑶应声,“哪天到工厂那边,我安排人去接您。”
*
家中,楚弗唯发现韩致远早就归来,不由暗叹涎玉斋近期太忙了。
两人最初同居时,楚弗唯还能先进门,现在下班时间日益变晚,都沦落到韩致远的后面。
客厅内,韩致远坐在灯下阅读文件,暖光洒在他身上,让冷毅五官柔和。他抬起眼来,望向换鞋的她,询问道:“你吃饭了么?”
“吃过才回来的。”
楚弗唯穿上拖鞋,径直往屋里面走。她弯腰去接水,突然瞥见茶几上的小绒布盒,好奇道:“这是什么?”
韩致远低头看文件,答道:“你落在我这里的婚戒,那天非要我带回来,后面也没来找我拿。”
两人在巴厘岛时用过婚戒,但当时“鲛人泪”和“金翠满堂”风头更胜,肩负着宣传涎玉斋的重任,楚弗唯就没太关注戒指,遗忘离开时如何分配的行李。
楚弗唯痛饮过后,将水杯撇到桌上,随口道:“你就放着呗,又没什么用。”
“你不戴么?”
“你平时戴么?”
“我戴啊,到你家吃饭那天也戴了。”韩致远平静道,“结果你没戴,你妈妈还问我了,你的婚戒在哪儿。”
这是他们回她家里,聚餐时发生的事情。何栋卓对衣着打扮并不在乎,但楚晴是设计师,极其关注服饰的细节,自然察觉女儿没戴婚戒。
“我说你俩当时交头接耳什么呢。”楚弗唯愣道,“你怎么回答的?”
“我说,你害怕丢了,放在我那里。”
“回答得不错。”楚弗唯当即叉腰,她语气颇为委屈,倒打一耙道,“所以还是怪你,你不提醒我戴,我当然不记得!”
韩致远:“?”
他微抬下巴,示意绒布盒:“我现在提醒了。”
“好吧好吧,演得还挺细,都要上道具。”
楚弗唯只得拿起绒布盒,她揭开盖子,正想取出戒指尝试一下,但看到熠熠生辉的钻石,莫名其妙就脑袋断片了。
“嘶——”楚弗唯倒吸一口凉气,“朋友,我想问你一件事,但你不许嘲笑我。”
韩致远迷惑道:“什么事?”
“婚戒该戴哪个手指来着?左手还是右手?”她挠了挠头,嘀咕道,“我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