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控里俨然不是贾斗途办公室,按理说他有自己的设备,不需要打开闲置的机器,现在却鬼鬼祟祟地操作着。
陈浠看着楚总电脑上诸多分屏,愣道:“他在打开公司设计库?这是实时屏幕监控?”
除了有贾斗途的小屏外,屏幕上还有一个板块,正在监控电脑的桌面。
画面中,鼠标缓缓移动到公司系统,紧接着是账户认证,顺利地打开作品库,估计是贾斗途在登录。
楚弗唯颔首:“对,公司内网监控,只要连接wifi,不管你做什么,管理员一清二楚。”
“这不是违法的?”
“不啊,入职时明确告知存在网络监控,你们当时没仔细读员工合同?”
“主要读了也没反抗机会,只能签字啊。”陈浠扶额,“完了,那我私下吐槽领导也会被看见……”
楚弗唯安抚:“一般只有管理员能查。”
甘姝瑶疑惑道:“但公司的网络权限不是归贾总管?”
她莞尔:“当然是让他们给我开个级别更高的,而且没告诉贾总,不然哪儿能看到这么有意思的事。”
这纯属楚弗唯一时兴起,不信贾斗途安分守己,便思索用监控查查对方,没准他在公司搞幺蛾子。
谁料他那么沉不住气,趁楚弗唯开设计会,立马匿名进入作品库!
“好聪明,还知道不用自己的账号登录设计库,本来以为他商战只会剪我的发财树……”楚弗唯兴致勃勃地点评,“不对,剪我的尚方宝荟。”
李仕勋见她满脸悠然,小心翼翼道:“楚总,难道我们不该赶过去么?”
“为什么?”
“贾总现在……是在偷设计图啊……”
“哪儿偷啦?你有证据?”
李仕勋指着录制中的监控:“这不就是证据。”
甘姝瑶沉思片刻,无奈地摇头:“这不是证据,你目前还不能确定,贾总传播或倒卖设计了。”
楚弗唯向后一仰,老神在在地分析:“你们现在冲出去,人家直接骂一顿,说只是在检查工作,一群初级珠宝设计师的作品,能有什么商业价值,算个氨、氮、氢、甲烷、二氧化碳。”
李仕勋迷茫:“氨、氮、氢、甲烷、二氧化碳?”
陈浠补刀道:“就是屁。”
“……”
任谁都看出贾斗途行为异样,偏偏现在没法令他一击致命。
即使楚弗唯等人冲过去抓捕他,他也能搬出形形色色的理由,为自己奇怪的行径狡辩,比如“我抽查一下作品库系统”,或者“这些图都是新人画的,根本没有剽窃的意义”。
“那不能干看着吧。”李仕勋哀道,“我们初级设计师也有尊严!”
“不要急,放长线,钓大鱼。”楚弗唯嘱咐,“最近都学精一点,别往库里传作品,等新品宣发后再说。”
*
没过多久,涎玉斋的“二十四节气”系列展开预热,甘姝瑶等人打算依据节气推出新品,用古法和现代结合的新国潮设计,来吸引18—35岁的潜在消费者。
新品价格区间是1000—5000元,旨在争夺海外奢侈品牌的饰品用户。有些顾客想买项链或手镯戴着玩儿,时常会为高额的品牌溢价付费,花三四千买条带Logo的饰品,性价比极低。
现在,消费者就有新选择,富有设计的新国潮金饰,至少比假珍珠或925银有收藏价值。
这是恰到好处的价格区间,如果有更高的购物预算,可以直接买涎玉斋的传统设计,用足量的黄金战胜一切,但要想花样繁多换着戴,“二十四节气”系列是不错选择。
楚弗唯提前安排市场营销部,拍摄一支配乐优美的广告,从节气变化角度,为新品设计造势。
广告在短视频平台点击不错,正当万事顺心如意时,却突然传来了坏消息。
高层会上,有人将文件递向楚弗唯,向她展示竞争公司的新品。
“楚总,这是辉诚新出的‘四季’系列,您看看。”
辉诚是一家珠宝设计公司,同样以金器为主,规模比涎玉斋小。它长期抄袭涎玉斋设计,尽管工艺质量一般,但通过低价收割三四线城市,也占据了一定的市场份额。
“四季”系列是辉诚刚推出的设计,胸针、项链和簪子一应俱全,却隐约能窥探出些影子,跟没放出的“二十四节气”系列相似。
江拓洋主管财务,他端详着图片,犹豫地评价:“有点像,又有点不像,我也说不清楚。”
吴鹏宇负责营销管理,解释道:“我们在网上看到辉诚新款,立马就感觉不对,要是现在放出第一批设计,恐怕会被消费者误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