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点礼物讨欢心……”
他取出首饰盒,将礼物推过去。
“大庭广众脱衬衣。”
“?”
韩致远识破她的恶作剧,他停下切肉的动作,挑眉道:“某种意义上,你前男友毫无廉耻,确实也算一个牛人。”
“不装了?”楚弗唯扯住他衬衣袖子,迫使他靠近自己,悄声道,“还想忽悠我,那一桌是谁?”
她就知道此人没憋好主意,有桌客人位于角落,时不时就偷看他们,不知道在观察什么。
最初,她还没有起疑,直到看清是两个衣着得体的男人,在适合情侣约会的餐厅却无心进食,这才捕捉到一丝端倪。
韩致远被她揪住袖子,一时间无法逃脱,抽不回自己手腕。他垂眸,瞥向她白皙的指节,同样压低了音量:“骂我。”
“什么?”
楚弗唯听完他匪夷所思的要求,惊道:“你好变态,抖M是吗?”
她绝不做这种事,为什么要奖励他?
韩致远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竟也被气笑了:“你脑袋里在想什么!?”
他都不知道她哪儿来的古怪联想,在脑海里如何抹黑自己的形象!
“稍微发点脾气,演给他们看看。”他咬牙,“我也好回去交个差,劝过你涎玉斋的事。”
第11章
两人都不是傻子,更别提从小一起长大,寥寥数句就互换信息。
楚弗唯心领神会,暗叹他老奸巨猾,不愿当面拒绝旁人劝和的请求,又要继续在恒源集团共事,索性搞一出苦肉计,树立粑耳朵的形象!
“美好的晚餐,用心的礼物,体贴地服务,然后被妻子当众无情训斥。”楚弗唯啧啧道,“韩总,对不起,我没想到你搭台演戏,喜欢这种受虐狂人设,人不可貌相啊。”
他倒是要脸面,骨子里冷血,还想装好人。
“没办法,我没有固定戏路,主要看搭档水平。”
韩致远用目光发起谴责,漠然道:“谁让我的合作对象,只有演拿捏丈夫的变态妻子,才最浑然天成。”
“……”
两人大眼瞪小眼,手腕还交叠着,开始酝酿演技。或许是察觉二人的动作,那桌偷窥的顾客又看过来,遥遥打量着小夫妻的状况。
半响后,楚弗唯率先松手,放开了他的袖子,深吸一口气道:“我不会骂。”
韩致远:“?”
她无奈地解释:“我是个有素质的人,做不出这种事。”
他蹙眉,指导道:“你那么恨我,像平时就行。”
她平时都横眉冷对,今天倒矜持起来了。
“我什么时候恨你了?”楚弗唯瞪大眼,忙道,“你讲话别那么暧昧好吗?”
她被韩致远的话吓了一跳,要知道恨是一种深刻的情绪,是渴望爱却被摧毁后的产物,在某些语境中都能被翻译为“爱过”。
他来一句“厌恶”,他和她属于互相看不顺眼。
他来一句“恨”,他和她就说不清楚了。
“究竟是谁讲话暧昧?”韩致远质疑,“难道不是你从小到大甩脸色,没事就跟我对着干,还搞些无聊恶作剧?”
“那还不是你非要跟我攀比,不是比成绩,就是炫履历,在曼哈顿工作都要拍金融区夜景。”她当即抗议,“当我不知道你暗戳戳想秀,最烦你们这种装腔的人。”
韩致远一怔:“我什么时候秀过?”
“你留学的某个冬天,莫名其妙发来照片,看环境是华尔街,不要跟我说忘了!”
这是两人本科时期的事情,楚弗唯就读于燕城Q大,韩致远奔赴海外常青藤。高中频频碰面的时光结束,两人开始崭新的大学生涯。
第一年的冬季,楚弗唯在燕城不曾飘雪的日子里,收到一张韩致远拍的圣诞树照片。绚丽的灯光组成树冠,绿色灯条被金铃铛和红绸带装饰,在漫天雪花中五光十色、华美夺目。
除此之外,他没发任何东西,连她发一个“?”,都像石沉大海,再没得到回复。
这张突如其来的照片,彻底把楚弗唯搞懵了。她还专门询问高中同学,确定韩致远只发给自己,没有向其他人传播,由此得出重大结论。
这小子是想跟她炫耀呢!
瞧瞧熟悉的繁华街道,瞧瞧右上角隐晦的公司Logo,就算是一张风景照,都能想象他在国际都会意气风发,刚开始留学就到世界金融中心刷履历,可不得将华丽生活发回国内、气死宿敌?
她太了解韩致远了,他极度闷骚,绝不会暴发户般地直说,要从细节中流淌出优雅和高贵,这才符合他虚伪上流人的自如,不然显得俗。
因此,他就发张照片,暴露自己定位,剩下让她来品。
韩致远面对她有条不紊地指责,他沉默良久,喉结动了动,不可思议道:“我给你发圣诞灯树,是想祝你节日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