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找左右的人一打听,才得知是韩致远改的,暗叹对方不知变通,换个座位都不接受。
现在想来,哪是韩致远不懂人情世故,根本就是林听当面拆人CP,估计他看见时也气个半死。
楚弗唯不料还有此事,下意识地望向韩致远,只见他跟刘沛背对她们,正在挑选要喝的红酒。
他的背影挺拔,举止彬彬有礼,散发成熟气质,早就联想不到少年时期的青涩。
“不过没关系,现在没事了。”林听笑道,“看他愿意来,估计早忘了。”
楚弗唯见好友释然,不好意思直白戳破,韩致远是记仇达人,应该单纯装得豁达,心里如何不好说。
没过多久,昔日同学陆续上桌,围坐在美食边闲聊。刘沛在酒柜前张罗半天,已经迫不及待地醒酒,陆续给其他人斟满红酒。
欢声阵阵,美酒佳肴,青春都随回忆翻滚。
韩致远坐在楚弗唯身边,瞧见她的动作,冷不丁道:“这是我的餐具。”
楚弗唯一怔,忙低头查看,果然发现拿错了,左边是韩致远餐具,右边才是自己的。她做错事也不道歉,理直气壮道:“你的又怎样,现在归我了。”
韩致远情不自禁地笑了,懒得跟她计较,伸出一只胳膊,从后面绕过她,想要拿她餐具。
楚弗唯当即后仰,用背压住他胳膊,故意用力靠了靠,老神在在的模样。
“幼稚鬼。”
“切。”
林听目睹此景,露出怀念之色,感慨道:“你俩真是一点没变。”
按理说,两人都在职场独当一面,不是高中毫无磨炼的少年,但彼此相处的氛围依旧纯粹,勾起林听不少遗忘的校园岁月。
“有么?”楚弗唯当即起身,放过韩致远手臂,“可能是休息得不错,所以精神面貌较好。”
“不,不是说这个。”林听啧道,“你们都结婚多久了,还像个热恋高中生,跟上学时一模一样。”
楚弗唯严谨地纠正:“我俩上学时没热恋。”
她都要佩服林听的敏锐,真要论起来,确实在热恋,结婚后再恋,别提多刺激。
“啊对对对,就是这个味儿。”刘沛乐得击掌,连忙在旁附和,“一问就回不是,再问就说造谣,在校恨不得同进同出,但死活不承认自己早恋!”
“真没有早恋……”
韩致远语调悠长:“确实,高中不早了。”
刘沛赞道:“行,不是早恋,玩儿的暗恋!”
楚弗唯当即瞪眼,回头质问韩致远:“你帮哪边的?”
众人哄堂大笑,不肯放过难得的校园情侣,更别说二人都成为夫妻,皆添油加醋地回忆往事,将楚弗唯和韩致远当年互动讲得栩栩如生。
大家都不再年轻了,却难忘年轻时故事。
有人说韩致远选课都要看一眼楚弗唯课表;有人说楚弗唯在学生会做事,发现下雨特意给晚归的韩致远留伞,自己随其他女同学先走了;有人说老师在办公室都磕主席cp,私下还跟要好的同学打听过;有人说楚弗唯和韩致远并肩在领奖台致辞,绝对是校内有八卦领导刻意设计。
千奇百怪的素材频出,桌上人是轮番献宝,每说出一个来,就会掀起笑声,快活得不得了。
楚弗唯不知哪儿来的谣言,她一顿饭吃得面红耳热,饭后拉韩致远外出透气,才逃离老同学们戏谑调侃。
就这样,刘沛都不忘揶揄一句:“行了,给小夫妻点私人空间,待会儿打牌再叫他们!”
天色早就暗沉,深色夜幕徐徐展开,催亮远方的点点灯火。
室外寒风微冷,不宜薄衫走动,楚弗唯和韩致远没进院子,而是在玻璃长廊内坐下,仰头欣赏着今夜的星光。
此处没有屋内闷热,也没有户外的寒冷,温度恰到好处,驱散酒意燥热。
楚弗唯坐在椅子上小憩,望见海城难得的繁星,冷不丁道:“还记得我们小的时候,在夏令营里看星星吗?”
韩致远语气轻缓:“记得。”
这是许久以前的事情,两人都年纪尚小,画展相识没多久,再次在海外夏令营碰头。他和她当时关系并不亲近,加上没有家长调节氛围,前两天都毫无交流,像是假装互不认识。
营内生活由老师负责,基本都是外国人。老师不知楚弗唯和韩致远渊源,将二人分到不同组别,直到室内的学习结束,孩子们要去野外观星。
年幼的楚弗唯自诩胆大,却也抗拒黑黢黢的丛林,更别提跟陌生人待在帐篷里,等待不知何时出现的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