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就这样,不然你想怎么样?”她耍起无赖, 想要抽回手,“是你玩文字游戏, 还要治我的罪不成?”
韩致远握紧她的指尖,制止她逃跑的举动, 甚至将其放到唇边。他的手掌宽大温厚,并没有用太多力度, 却像柔软结实的网, 紧紧将她束缚住。
楚弗唯瞪大眼, 有一瞬间以为他要吻自己手指,却又觉得他没这个胆量和本事,心脏在拉扯进砰砰加速, 一时屏住呼吸不敢说话。
几分暧昧随热意发酵。
韩致远一边握紧她,一边观察她的神色, 不知何时掌心发潮,他想要做些什么, 却又想停留此刻,单纯陪在她身旁。
长久的沉默隐忍和回避压制,让他待她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生怕贸然造次惹她不快,致使她要打破现有平衡,如同她高中毅然选择留在国内一样。
他百般试探,不敢轻举妄动,就是想确认她的意愿。
温热呼吸钻进指间,带来酥麻的电流感,恨不得从手背蔓延到颈侧,如同寂寥苍峰里的山火,一旦燃起就无法扑救。
韩致远并未用唇触碰她的手指,仅仅是用鼻尖嗅闻,将潮热的气息灌入。
明明是吻手礼般虔诚,却让她像触碰到火球,头皮都开始发麻。
许久后,他才松开她。
楚弗唯手指都发软,嘴上却强自忍笑道:“怂鬼。”
她就猜到他不敢,有种对他了如指掌的得意,又有种争得上风的窃喜。
没准知道他束手无措,她才会对他肆意逾矩。
“说你自己呢?”韩致远侧开视线,闷声道,“眼珠子都吓得要掉出来了。”
*
时值年底,恒远集团召开新一届股东大会,审议并表决了恒远年度董事会报告及换届等多项议案,选举产生了新一届董事会。
梅淑敏闷声做大事,在集团内藏锋多年,在多方操作后竟让楚弗唯高票当选。
楚弗唯不但成功被选为董事,甚至票数仅低于韩老爷子,公然压韩致远、韩旻熊等人一头,展现锐不可挡之势。
此事引在座不少人哗然,更是气得韩旻熊拂袖而去。他散会后就前往韩董办公室,可惜显然没什么周旋余地,没多久又满脸郁气地出来。
股东大会不是过家家,姓韩的人手握50%股权,但总归还有其他股东。
董事会结构直接影响外界分析及判断,能够拉入强有力的外援,对普通股东并不是坏事,有利于抬高公司的估值。
经此一役,韩老爷子反而打消疑虑,楚弗唯比韩致远票数还要高,说她是被强塞进来的都离谱。
只能说万星资源诱惑力太大,其他董事也不是傻子。
酒会上,董事及股东们齐聚一堂,少不了斛光交错、款款而谈。
“梅总厉害啊。”楚弗唯笑盈盈地举杯,“今天的风光,都拜您所赐。”
她抱着打酱油的心,硬生生成为了主角,忘不了票数公布时,韩旻熊难堪的脸色。对方估计都想不明白,自己和侄子为何输给外人。
“楚总说笑了,主要推的人对了,一切就顺利得多。”梅淑敏道,“我本来怕韩董不投,想着做两手准备。”
韩董手握30%股权,他原本的态度不明,既没答应又不拒绝。梅淑敏想要求稳,自然拉拢其他股东,成功让楚弗唯票数超过韩致远及韩旻熊。
韩致远和韩旻熊争斗那么久,愣是被梅淑敏挑翻了,多少令人敬佩她实力。
楚弗唯唏嘘:“您有这么厉害的手腕,为什么还在恒远屈才?”
“您误会了,股东帮的不是我,仅仅是利益罢了。”梅淑敏微笑,“就像做人事工作,不是单纯看人情世故,最后都是资源置换。有价值的人,才能叫人情,才会有故事。”
“您的价值很高,大家才会押宝,给您这个面子。恒远以前不是没考虑过职业经理人制,但由于种种情况没能实现,不是资历深厚的人员无法上位,就是重金挖来的空降兵不好融入,像您这样身份合适的人才,可遇不可求。”
家族争斗无疑将企业风险拉高,其他股东不是没想过变化,碍于力量悬殊,根本实施不动,现在难得抓住机会,从外部寻到新力量。
“家族企业是很难长久保持新鲜活力的,人在局里看不懂,或者说不想看懂。”梅淑敏和缓道,“但我们都是局外人,总归要为自身利益规划,只希望您不要忘记一件事。”
楚弗唯挑眉:“什么事?”
梅淑敏郑重其事道:“恒远不是一个人的恒远,更不是一家人的恒远,您先是被股东票选的董事,该对全体股东负责,再是谁谁谁的配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