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做几个检查吧，确认没问题后我们会通知你家属的。”

几天之后，医院确认了她符合出院指标通知了她的家属，接她出院，但是来接她的不是她爸，是她二姨。

她很纳闷，爸爸不仅没来医院看她，更连出院都没来接她，这让她十分不高兴。

“我爸又去哪出差了？”她问道。

二姨犹豫了一下，开口告诉她实情，“婷婷，二姨告诉你，你别着急，你爸因为点事被组织上带走调查了。”

“我爸犯什么错了？”她十分震惊，爸爸这辈子勤勤恳恳任劳任怨，她从小对他最大的印象就是每天加不完的班写不完的材料，整个院子里他们家灯永远是最后一个熄灭的。

自幼她就知道爸爸辛苦，她的作文里，永远都写爸爸是她人生的好榜样。

也正因如此，每当她在学习上有了任何困难时，爸爸点灯熬油认真工作的劲头便是她最好的指路明灯，她对自己要求严苛，稍有退步不用别人说，自己就先急起来了。

这几年好不容易走上了领导岗位，日子稍微松快些，怎么坏事就摊到他头上了。

二姨没直接回答她，却旁敲侧击地问：“婷婷，你爸他，对你……”

二姨支支吾吾欲言又止地，搞得刘婷婷摸头不着脑：“对我什么？”

侄女的反应已经足以说明一切都是空穴来风，她随便找了个由头把没说出口的话遮掩了过去。

刘婷婷没想到这次的事如此严重，刘剑昌违纪违法的调查通告没多久就公示了出来，虽然内容并不详细，但那几条大方向的术语已经将他这个人板上钉钉地否定了。

她的世界彻底坍塌，从小到大最坚定的信仰就这么被摧毁了。

她无论如何也不信，直到一个月后才总算见到牵肠挂肚的爸爸。

父女相见，场面却说不出的怪异。

刘婷婷迫不及待询问着父亲究竟发生了什么，刘剑昌闭口不言，看向她的眼神十分复杂，她希望他说一些自证清白的话，可到头来，刘剑昌说的却只是：“爸爸对不起你，爸爸有罪，婷婷，别恨爸爸。”

“你到底怎么了？你做了什么事？”

可一直到会面结束，刘剑昌都再没回答她任何问题，甚至连头都没再抬一下。

……

午夜的大学校园，顶层的教学楼上，时英杰已经开了第二罐啤酒。

“英杰。”娇软的女声自身后响起，时英杰回头，师师翩然而至。

他抬起胳膊擦了下嘴边的酒，有些拿不准该如何称呼她，“我该叫你徐菲菲还是师师？”

她浅笑，“你喜欢叫什么便是什么。”

她一颦一笑皆风情万种，时英杰实在难与当初那个害羞内向的徐菲菲联系起来，于是称她作“师师姑娘”。

师师信步上前，站在他身侧，“是你揭发的夏勇军？”

时英杰喝了口酒，点头。

“谢谢你。”

“你为什么不对付夏勇军？他才是害你的罪魁祸首。”

师师笑着摇了摇头，“他不过一个小人物，对付他有什么意思。”

“你不恨他？”

“若要恨，我恨的人太多了，夏勇军这样的和别人一比，根本不配。相比他，我更想看位高权重者被拉下神坛，看刘剑昌那样的人付出代价的快乐，岂是一个夏勇军能比的。”

时英杰不理解，“那我要是不帮忙，你也就打算放着他不管了？”

师师偏着脑袋俏皮地看他，“可你帮了呀！”

时英杰哑然，原本还因她满不在乎的态度有些许恼意，却在一瞬间什么都烟消云散了。

“算了，总之我也算对得起你的嘱托，下辈子你投个好胎吧，怎么着也得活个终老。”

师师笑看着他，“你帮了我的忙，就不想要些回报么？”

时英杰怔了一秒，看着她一副对自己眉目传情的模样，立马想到那句“色字头上一把刀”，慌忙摆手拒绝，“不必不必，咱们人鬼殊途，往后还是互不打扰的好。”

故意逗他的师师此刻心满意足，笑得停不下来。

气氛再度轻松下来，时英杰想了想，问她：“我家小月还好吗？”

师师挑眉，“你家？”

时英杰扬起脸来，嚣张地回看她。

“自然是极好，白大人对她甚是贴心。”

时英杰不屑地“切”了一声，“这个王八羔子，还真是应了那句近水楼台先得月！我也就是还活着，我要是也那个什么了，还轮得上他？！”

他忽然想到一招，“要不然，你帮我让小月等等我，人生在世几十载眨眼就过了，很快的！”

师师：“……”

“白镜有什么好的？成天阴恻恻的！程淮清又有什么好的？一个死太监！小月就是看不明白，当初她要是跟我走，哪有这些事！瞎执着！正经好饭她不吃，偏要挑那些难以下嘴的，你说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