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师苦笑，“你开口，他还有什么不情愿的。”

“现在他可能没那么情愿了。”她有些尴尬地解释，“我一时冲动，差点杀了他。现在想再去让人帮忙，恐怕就……况且我也不想求他什么。你能不能，帮我去找他？”

师师再笑，“娱人嘛，确实是我所擅长的。”

“我没有这个意思，今日来也是和你商量，你若不愿意我自然会再想别的办法。”

师师心里还有最后一口气，于是她虽答应却也语气生硬，“我愿不愿意有什么要紧，娘娘的吩咐我自当殚精竭虑。”说罢还正正经经欠身福了一福。

祝海月干脆坦言：“师师，我没有哪里对不起你，前世你我都没得选，终归是各有各的难处，你没有道理这么对我。”

师师抬头看她，目光终于软了。

祝海月：“你若不愿再与我为伍，那从此刻起咱俩便桥归桥路归路，今后我绝不会出现在你面前。”

“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心里究竟还有什么坎？”祝海月索性全部摊开，“难道就为了容琏当初所谓的对我有意？”

她就这样轻易挑破，倒让师师更加难堪。

师师声若蚊蝇：“我知道这事不能怪你。”

“连我都不信他对我有几分真心，他身边什么时候缺过暖心人？他对我不过是有几分爱而不得，只是因为我心里从来没有过他，是不甘心罢了。这世上的事情都这样，得不到的就最珍贵。我都没上当，你那么聪明的人，怎么会放在心上？”

师师紧咬唇瓣，不再吭声。

“别把那些不在意你的人放在心上。倒是刑干，若论外貌他是配不上你，但他对你却是真心实意的好。若你对他也有意，不妨就对他好些。若是不愿委屈自己，也干脆同他挑明，好叫他死心。”

师师讷讷道：“是我配不上他。”

“你的身世他又不是不清楚，若是嫌你也就不会掏心贴肺的对你。我只问你一句，愿不愿意？要是愿意你就大大方方敞开心扉便是。”

“我……”师师顿了顿，“刑大哥是个很好的人。”

“好人？那就是不愿意咯？”

凡事欲扬必先抑，若上来就已经先说好，那多半后头要跟的就不是好事了。

师师默认了。

“也罢，那你就找个机会，跟他说清楚吧，免得他一味强求。”

师师心里到底是有些过意不去，但事实如此，她亦不愿委屈自己，便缓缓点头。

祝海月用胳膊肘拐了她一下，“还气不气呀？”

师师笑着白了她一眼，心里的疙瘩算是都解开了，“那你说吧，唐尧那，想我怎么做？”

……

这晚的饭局吃得唐尧身心俱疲，都是几个关系紧密的公司老总，除了业务有所往来，人情也必不可少。其实，若真只是这些推杯换盏倒也没什么，奈何有人还安排了别的。

当几个风姿绰约的年轻女性推门而入时，几位老总心领神会互相递着眼色笑了笑。

只有唐尧起身告辞。

众人见他要提前退场，纷纷劝道：

“唐总，今天都累了，放松放松也无妨嘛~”

“就是，你们现在年轻人的花样比我们这些老哥哥们多多了，难不成是你嫌没意思？”

唐尧却坚持离开，“几位大哥是了解我的，对这些，我实在是无福消受。”

等他前脚出了门，余下几人搂着莺莺燕燕们却开始嘀咕起来：

“唐尧这小子该不会真是有什么毛病吧？我还真不信正常男人，有几个真不近女色的！”

“我听老胡他们几个说他好像，不大行，怕是个天阉？”

“这可别胡说啊，回头传出去了咱们生意场上见了大家都难堪！”此人话锋一转正色道，“唐尧好像是信教的，他们这样的好像要把童子身留到结婚才行。”

此话一出，原还心有愧疚的那几人，纷纷笑骂起来！

停车场里，司机小陈看见唐尧走出电梯间就下车走到后座车门旁等着了。

唐尧走到近前，小陈熟稔地为他拉开后座，唐尧刚低头，正要进，忽然又退了出来，小陈觉得奇怪，好奇地顺着他的目光看了一眼，车里一切如常，没有什么呀。

正思索着要不要询问一下老板时，对方却绕到另一边，自己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小陈讪讪地关了门，等他坐上驾驶座，就听唐尧吩咐了一声：“回家。”

身后的挡板便被升了起来，小陈耸了耸肩，只管专心开车。

车子轻柔地行驶起来，唐尧的胃有些灼烧感，顺手拧开一瓶水喝了一小口。

娇媚的笑声音就在右侧响了起来，“现如今的酒比从前可是烈多了，既然难受，何苦还喝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