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府有请+番外(103)
她张口就答:“逛了一天的鬼市,累死我了。”
“逛一天都挑不到称心的?”当对方第二句话问出口,她才反应过来,说话的分明是白镜。
她停了手上动作,不尴不尬地转回身来,“你不是……上值去了么?”
白镜面不改色地说:“回来取个东西。”
“拿到就快走吧,别耽误了正事。”
白镜跨进屋里来,他一身玄色长袍,不记得从何时起,他一改最初喜穿白的习惯,竟与她所着颜色越来越相近。
屋内的烛火映在他身上,将他整个轮廓照上一层暖黄的光,本就深邃的双眼更是如星辰般闪耀。
他耐心地答来:“不拿了。”
祝海月:“……”
“你为什么要躲着我?”
“啊?”如此直接,问得她毫无招架之力,竟一时答不上来。
他又悄然逼近了一步,似是将要伏击猎物的猛兽,“你在躲我,为什么?”
“没有的事,你肯定误会了。”她企图浑水摸鱼,赶忙找了个由头问他:“沈燕怎么样了?”
“她寿数已到,魂魄差不多也要入龛门了。”
“差不多?”她找到了突破口,“差不多就是还没入?这怎么行,可不能任她继续游离人间。”
白镜偏了偏头,好整以暇看着她
“算了算了,”祝海月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站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我去吧。”
她想溜缝跑,被白镜识破,稍一挪步,堵了个严严实实。
人墙赫然眼前,祝海月只得往后,但这次她退一步,他便进一步,亦步亦趋,直到将她逼至桌边,再无退路。
她很紧张,快速地眨着眼,却也因为如此,反倒找回几分生前的灵动,他鬼使神差地抬手,将她耳畔的发丝往耳后顺了顺。
“白镜,”到了这个地步,她只能郑重其事地挑明,“你知道我心中装着阿清,装不下别人了。”
殊不知这样的话却让听的人更加欢喜。
白镜轻轻一笑:“我一直都知道。”
他如此轻描淡写,实在叫人恼怒,祝海月抬眸,瞪着他,“有什么可笑的!”
“你不必将他从心里清出去,什么都不用做,只要继续让我在你身边就是了。”
不了,她享不了齐人之福。
“不必。”她将他推开,走到空旷处,“你人不错,往后就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找个合适的时机咱们将婚约作废,从此……”
一拍两散的话还没说完,白镜忽然闪身至她面前,她心一跳,还来不及反应,手臂已经被他钳住,只一拉,她被拖进他怀里,下一秒,唇瓣相贴。
待她反应过来时,第一时间便想挣脱出来,可任她越挣扎,他越是将她牢牢锁在怀里,他吻得用力,不给她丝毫退缩的余地。
等他终于松手,祝海月已经里里外外乱成一锅粥,她气息不匀,两臂还维持着抵在他胸前的姿势,他揽着她的腰,轻轻抵着她的额头,“婚约岂可儿戏,海月,你我是夫妻,任何时候都不会改变。”
“我不能喜欢你。”短短几个字,却有道不完的低落,“你可以做很多选择,我也可以,但是阿清不行,他只有我了。”
不是不喜欢,是不能。
如果她自私一些,迈出这一步,她可以很开心,但也一定很内疚,她做不到。
她再次尝试从他怀中退出来,他还是不让。
抬头,两对目光交接,他一张俊脸挺拔瘦削,她抿了抿唇,掩住内心的悸动,平静地说:“白镜,我们不要再见了。”
他眉心微蹙,等着她继续说。
她抬起手,第一次在意识清醒下抚上他的脸,“我很怕自己真的喜欢上你。”
他握住脸上的她的手,“我们这样就很好,我会永远陪在你身边。”
“可我留在地府,不是为了你。”她残忍地说,“我有夙愿未了,如今那个人终于出现了,等我弄清真相,我就会走。”
白镜收紧了揽在她腰上的力道,强势地不许,“不要去!”
她以为她是担心自己,“休养了这几天,我早就没事了,你不必……”
“不要去见他。”他又说了一遍。
是无奈,是乞求。
“他不是容琏!”他忽然拔高了音量。
祝海月的柔情慢慢凝固,“你怎么知道他不是?凭什么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她失望至极,推开他的怀抱。
“我不想和你吵,你知道有些事不弄清楚我不可能甘心。更何况不只是我,还有阿清,他连死后都还要继续做傀儡背骂名。他的苦别人不懂,你还不知道吗?我不替他弄清真相,谁又能为他说话?”
“程淮清已经死了,阿清根本什么都不懂,你弄不弄清楚他不会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