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官(243)
依稀记得自己好像将此事嫁祸给了范七?所以,温如蕴是觉得自己被一个老头看光了。
这算是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要命。
司遥顾不得其他,连忙解释道:“不是他,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那次你泡澡泡昏迷后,是我将你弄上床的。你没有被……总之,不是他。”
温如蕴抓住了重点,“所以你怎么知道我想问这件事,你故意让那老头说的那般引人误会的话语?你耍我?”
司遥主动认错,“对不起,我错了。但是确实是我把你抱出来的。”
“够了!别说了!”温如蕴吼道,心下又羞又恼。
司遥手还放在他护肘上,二人距离较近,她清楚的看到温如蕴耳根一片已经红透。
想来是又害羞了,不由得想到成亲夜,他伏在身上,鬓夹冒汗,耳根也红透,一副动情的模样,突然老脸一热,触电般松开温如蕴手肘。
话说陌玉恢复记忆后,虽盛怒至极,可也同她做了那般事,为何,如今却仿佛什么也没发生的模样。
照理来说,亲也成了,睡也睡过了,而且是陌玉主动的,等他气消过后,他们关系多多少少也会有些改变了吧?
得早日让他消气,唉。司遥内心长叹。
出了道观,沿着山间小路来到一处村庄,温如蕴放下麻袋与犁,敲响了一户人家的门。
“谁呀?”屋内传来一道垂垂苍暮之音。
温如蕴温声道:“赵奶,是我。”
“呵呵,温观主又来照拂我这寡人了。”听到温如蕴的声音,话语间染了几分活气与愉悦。
门被一老媪打开,老媪身躯佝偻,双鬓花白,皱纹似老树盘根紧紧扒在脸上,双目经过岁月的搅和,已然浑浊,不复少时明澈。
她脸上洋溢着笑,是对热闹到来的喜爱。
温如蕴将麻布袋子打开,先从里提出一袋白布装的米,递给老媪。
老媪也不推拒,从容接纳,只是目光一直放在温如蕴身旁的司遥身上,不经意道:“这位姑娘我瞧着怎有几分熟悉?”
她浑浊的目往司遥身上端详片刻,忽道:“呦,瞅我这记性,我说像谁呢!汤圆!”
老媪温吞吞将将米袋放置一旁矮桌,冲司遥道:“姑娘就是汤圆他娘吧!汤圆的眉眼,简直是随了他娘,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未等温如蕴发话,司遥率先出声,“是的,王奶眼睛真好!一眼就瞧出来了。”
老媪闻言发自内心的笑,“十八年前温观主孤家寡人一个,没想到十八年后,不仅模样照旧,就连媳妇儿孩子都有了。姑娘也是修道之人吧?看着真年轻呐。”
“我……”
温如蕴忽然一把抓过司遥手腕,拉着她进屋,“行了,还没吃饭罢,王奶你去摘点菜。”话是对老媪说的,语气温和,却不容拒绝。
老媪知晓他这是不喜自己过多询问他的家事,便闭了嘴,道:“好。”转身去地里采摘菜。
司遥嘴角衔着一抹笑,眼神始终不离温如蕴,由对方将自己拉进堂前。
既然没有反驳自己是汤圆他娘,那说明,是不是他心里也有自己的?司遥心中大胆猜想。
“温如蕴,你带汤圆来过?”
温如蕴闷着声,“嗯。”
“嗷……”
余光没给司遥一个,温如蕴将先前的米袋子打开,舀了碗米,就着水缸舀的水开始淘米,动作干练。
淘好米,又在锅内加了水,盖上盖子,司遥在一旁看着他忙,旋即自告奋勇道:“我帮你生火。”
温如蕴:“不用。”
他门轻熟路从柴火堆取了柴,折断,塞进炕里,指尖一打,炕里便生了火。
司遥几乎插不上手,索性抽了根凳子坐下,在桌上托着腮看他动作。
“温如蕴,你还在生气。”语气肯定,“是因为孟婆汤吗?”
温如蕴手上动作不停,还在涮另一口锅,只是微颤的羽睫暴露了他的情绪。
“阿蕴,告诉我好不好?”司遥突然唤道。
温如蕴羽睫颤得更厉害,他背对着司遥,手上涮锅的动作也更加用力,指骨微微泛白,“不是。”
司遥先是一愣,随后起身,身体愈发凑近他,竟隐隐有股压迫感,“既不是孟婆汤,那你在气什么?”司遥想不通。
温如蕴声音冷冷,“你自己想。”
司遥道:“我自己想可以,那你得先把玉簪还我。”
温如蕴忽然转过身,一字一句强调,“玉簪是我自己做得,凭什么给你。”
司遥理直气壮,“那是凡人阿蕴给我的定情信物,我凭什么不能讨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