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烈日下求生(98)
他跟知知已经结婚将近十年,在他还没有成为一名收尸人的时候,他们就相知相爱。
知知曾是一名出色的小提琴家,经常跟随乐团来往于各个科技之城进行演奏,然而她却在一次演出里意外感染了PCI-H病毒,一双手直接溃烂了。
虽然救治及时,并且复健顺利,但是做过手术的手灵活程度已经大不如前,知知不得已放弃了小提琴演奏,甚至一度消沉下去。
好在不久后他们有了一个女儿,知知的状态恢复了不少,一家人短暂地过上了一段幸福的生活。
然而一次女儿在学校里成为病毒感染者的密接,让知知紧绷的铉顿时又断了。
她开始沉迷于钵多哈教会,精神也一点点崩溃起来,最终酿成了一个悲剧。
他愿意做唐禹的实验者,也是因为他不想让PCI-H病毒再祸害更多的人,他更不希望他的妻子和女儿只是成为病毒荒诞的炮灰。
几个大男人围在孟昶身边,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都纷纷沉默起来。
唐禹很快从实验室里出来,手里拿了一支细长的针筒,他走过去又蹲在了知知身旁,抬起对方的手腕,将针尖对准血管的位置缓缓刺了进去。
他对的这支药剂并不单单是缓解麻醉剂的东西,里面还混合了PCI-H病毒的抵抗剂,在看到孟昶妻子皮肤溃烂的那张图片的时候,他就已经决定这么做,给对方也制作一支抵抗剂。
孟昶不久前提起过,他的妻子已经感染过一次病毒,这次对方被迫人为地感染病毒,对身体的伤害几乎是不可逆的。
即使不再次诱发感染,也会因为别的一些疾病而将身体拖垮,对方可是个精神病病患,随时会诱发并发症,结果可想而知,不立即注射抵抗剂几乎是没法长久地维护住性命。
唐禹并没有将给知知注射抵抗剂的事情告诉在场的任何一个人,包括贺雷,这也是为了保护知知。
连身为收尸人小队的副队长孟昶都遭遇了爱德格的迫害,更何况是知知这样一个没有清醒理智的女人。
没过几分钟,知知就醒了。
她第一眼就看到了殷殷关切地注视着她的孟昶,她几乎是没有犹豫地就投入到了孟昶的怀抱里去,也不哭,也不闹,只是静静地埋在孟昶的胸口,紧紧地抓着他胸膛两侧的衣服。
知知身上抵抗剂药效发挥的稍稍有些迟缓,她全身感到疼痛的时候,孟昶只以为她又发病了,便说要赶紧带她回去。
贺雷也趁机告诉孟昶:“弗朗斯先生最近会一直派人严格保护你和你的妻子。”
孟昶对此感激不已,但还是尽数将煽情之言藏在了心中,只好好地谢过了他和唐禹,还有亚撒。
八角大楼,爱德格尚未下班,甚至提前发消息留住了总统,说要一起商谈一件事情。
知知被弗朗斯从他手里抢过去,爱德格并不恼,反而心情甚好,去往总统办公室迈的步伐都是轻快的。
爱德格依旧是敲敲门就推门进去。
出乎平时经常见到的总统伏案工作的场景,此刻总统正坐在沙发上,细细品味着一杯新泡的咖啡,他脊背挺的很直,似乎也不是有多放松。
听到他已经习以为常的敲门推门声,总统只是微微瞥了一下视线,并没有太大的动作。
爱德格依旧挂着狐狸般的笑容,他注视着总统,边走过去边说道:“看来总统已经等我好一会儿了。”
总统只是又喝了一口咖啡,这咖啡一点方糖牛奶都没有加,光是闻起来就能感受到它又酸又涩,喝起来的味道可想而知,但是却很提神,是总统的心爱之物。
总统缓缓放下咖啡杯,才将目光渐渐集中到爱德格身上。
他直言道:“我听手下的人汇报,你又闹出了一点大的动静。”
爱德格蓦地笑了,摆摆手,“什么叫大的动静,不过是什么时候做什么事罢了。”
他在总统的面前坐下,慵懒地靠在了沙发背上,甚至张扬桀骜地搭起了双腿,一点也没有之前唐禹被激进派袭击时在总统面前的憋屈和颓败。
他毫不掩饰地说道:“我找孟昶谈过,想让他做我私人实验室的样本。”
这话叫总统脸色顿时冷了下来,但他并未说什么,爱德格似乎也料到总统此刻不会直接开口为难他,依旧自顾自地说了起来。
“那亲爱的总统先生,你对我此次的行为可还满意?要知道我们可是有共同的目标。”
顿了顿,他又说道,“你说这件事对弗朗斯会产生多大的影响?会不会真打定主意私吞了抵抗剂?他觉得我斯科特家族也想要这东西,怎么能不护着,但其实——”
说到这里,爱德格顿时笑着沉默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