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烈日下求生(254)
唐禹从消失在门内的弗朗斯身上收回眼神,又陷入到了一片思索中去,弗朗斯的表现实在是太过平静,不知道对方又在酝酿什么出人意料的阴谋。
总统在实验室里等了一整天。
大概到晚上九点钟的时候,一刻不歇地忙碌了七八个小时的岑副院长才结束了初步的解析工作,然而他的神情并不好看,依旧显得很是凝重,完全没有一丝一毫接触到抵抗剂的喜悦。
岑青将初步解析出的实验结果打印出了两份纸质版,一份递给了总统,另一份递给了江院长。
他去茶水台前接了一杯白开水,狠狠地灌了一口后才走到休息椅前坐了下来,面对着总统和江院长沉声说道:“抵抗剂的成分比我想象中要复杂,短期内是不可能破解,而且——”他不由拖长了音调,有些欲言又止。
江院长神情也分外沉重,甚至有些焦躁的激动,“而且什么?”
岑青沉吟几秒,才道:“而且不一定能完全解析出来,尤其是其中一种蛋白,学术界从未报道过,它似乎跟被灵体寄生的人体内某种特殊的蛋白分子类似,但又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东西,或许可以从这方面入手深入研究一下。”
听到这话,总统和江院长都有一些震惊,因为他们从未想过抵抗剂和灵体这两个名词会同时出现在一起,虽然这只是一种猜测。
两人不由陷入思索中去,岑青却是又说道:“我觉得,如果要让抵抗剂尽快投入市场,恐怕只能让唐禹交出实验的研究过程和明细,但我知道这应该有很多顾忌,不然总统先生您也不会安排我来做样品的成分解析。”说着他目光严肃地看向了总统,等待着一个回复。
总统此刻心情很是复杂,岑青的回答意味着,超级政府依旧需要依赖唐禹,但是唐禹的心思和打算让他不敢轻易去冒这个险。
不过,如果唐禹仅仅只是为了实验而想要进入宇宙系统,那他也不是不可以对此进行让步,但现在也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去验证对方的野心以及他跟副总统之间的关联。
总统陷入到了沉默中去。
江院长沉吟片刻,直接跟他说道:“唐禹不敢对超级政府和研究院推心置腹还不是因为身上背负的灵体寄生者的罪名,你那边把这件事情妥善安排好,估计事情会有转机,唐禹的性子我很清楚,绝对不会置所有科技之城民众的性命于不顾。”
这话听的总统不由苦笑起来,不过他没有说什么,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片刻后他又说道:“明天我再约唐禹到办公室谈一谈。”
江院长不由叹了一口气,“我以为阻断剂的问世带来的纷争就够让人刻苦铭心,没想到抵抗剂更胜一筹,如果我站在唐禹的立场上经历这些事情,恐怕也没有他这样的智慧和定力能与所有人谈判。”
这话只是让总统更加陷入到了无计可施的沉默中去。
不多久,总统便离开了研究院大楼返回了八角大楼,并喊了秘书到办公室来,一起商讨该如何解决抵抗剂的问题。
当抵抗剂没有到达他们手中的时候,以为得到抵抗剂才是最难的,然而当他们能够将抵抗剂摆上实验台的时候,更难的事情接踵而来,只能说困难永远在来的路上,麻烦总是永无止境。
说起唐禹灵体寄生者的罪名,他倒是又想到了一些事情,其实人类和灵体之间的矛盾发展到今天已经是一个不可扭转的社会现实,哪怕是因为抵抗剂居功至伟的唐禹,也无法与它抗衡。
给唐禹清洗罪名是重要的,但却不是现下跟唐禹进行交易的筹码,如果要真的让唐禹做出让步,那宇宙系统是让他非进不可了。
但这里面到底有什么东西值得唐禹用抵抗剂去换呢?这也是让他迟迟不敢下决定的一个关键点。
商讨了一晚上也没商讨出一个什么结果来,快到凌晨的时候,总统才结束了一天的工作,收拾着准备回家休息。
十几分钟后总统便回到了所居住的小区,深夜时分四周漆黑一片,周围静悄悄的,总统脑子里依旧在思考着唐禹的事情,眉头紧皱的仿佛一道暴力开凿出来的深沟。
就在他快要进入单元楼时,早年从军锻炼出来的警醒和第六感顿时让他从深思中吓醒过来。
他猛地抬头看向前方,身体几乎是潜意识地朝左边移动了两寸,然而飞速的子弹还是瞬间穿过了他的衣服层和防弹背心,那些没有抵挡住的力量还是狠狠地冲击了他的胸腔,瞬间带来一阵灼烧的震痛。
剧烈的疼痛中,总统如炬的眼眸顿时升起浓浓的不可置信。
第二天一大早,唐禹刚醒来便从达萨那里听说了总统昨晚凌晨时分遇刺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