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辞没有拒绝。

两人离开了酒吧，这里比较偏僻，老旧的街道灯光昏暗。

“叶辞。”程九刚刚喝的酒开始上头了，眼神落在了叶辞的身上，想要去牵他的手。

叶辞脚步一顿，看着他们握在一起的手，突然将手抽了出来。

程九皱起了眉，脸色在夜色里晦暗不明，“叶辞，去年你跟我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叶辞冷漠道：“没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程九冷笑了一下，直接抓住了叶辞的胳膊，将他摁在了墙上，“你的眼神，第一次看见我的眼神就在告诉我，你是不是喜欢我？”

叶辞紧贴着墙，被程九的完全笼罩，远远看去就像是在拥抱。

“你叫程九。”

“什么？”

叶辞抬眸看着他，眼里的情绪就像是化不开的浓墨，“只是因为你叫程九，然后是这张脸……”

他抬起了手，好像是要去碰他的脸。

“砰”一个塑料瓶从巷子的另一边被踢了过来。

叶辞的手放了下去，侧头去看另一边走来的人。

他从黑暗里走来，身形修长，黑色T恤皱巴巴的，黑发垂下了遮住了他阴鸷的眼，五官俊朗带着侵略性，紧抿着唇，看到他们的时候，脚步一顿。

“不好意思，打扰大少爷的好事了。”

程九完全没了质问叶辞的心情，愤怒地看着来人，“程愿，你怎么会在这儿。”

“刚打完人。”程愿抬起手，拳头上带着血迹，骨节分明的手指间夹着一支还在燃烧的烟，烟雾上升。

叶辞僵硬在了原地，看着这个很陌生的人，不管是脸，声音还是名字都是陌生的人，但灵魂在看到他的时候好像在和什么共鸣，在颤栗。

程愿也看到了叶辞，眼神里是无法形容的阴沉，他插在裤兜里的另一只手紧握着拳，呼吸变得急促了几分，他紧捏着拳，让自己的心情强行镇定了下来。

程九不屑地看着程愿，脸上带着讽刺的笑容，“程愿，你这辈子也就这样了，叶辞，我们走。”

说着他就要去牵叶辞的手，却再一次的被他躲开了。

叶辞直接略过了他，走到了程愿的面前，看着这个比自己高半个脑袋的人，努力的想看清楚他。

他抬手想要去撩开这人额前的碎发。

“不要碰我。”程愿后退了一步，躲开了叶辞的动作。

叶辞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叶辞，你在做什么？”程九看着自己看上的人居然朝着程愿走了过去，暴怒道，“程愿不是什么好人，你……”

“闭嘴，你好吵！”叶辞觉得他真的太烦了，但是侧眸看到程九的脸，他又忍不住的皱起了眉。

程九大少爷脾气一下子就上来了，怒喝道：“好，那你就留在这儿吧！”

“他走了，你不追上去吗？”程愿将烟头摁在了墙面上，然后随手丢进了不远处的垃圾桶。

叶辞抿着唇，没有说话。

“……”程愿垂眸看他，看着他泛红的眼尾，下意识觉得他肯定又要哭了。

叶辞没有哭，只是看着他要走了，过了好一会儿抬脚追了上去，哑声问道：“你去哪儿？”

程愿脚步一步未停，叶辞和他始终保持着三步的距离。

“你和程九是什么关系？”程愿轻声道，“你们刚刚说的话我都听到了，你喜欢他？”

“所以呢？”叶辞踩着他的影子问。

程愿冷笑：“你喜欢他，那就是我……”讨厌的人

他突然停下了脚步，叶辞直接撞在了他的背上，手下意识的抓着他的衣角。

“程九是我仇人。”刚刚那句话被他临时改口了，“你喜欢他，就不该跟我有任何的接触，不然你喜欢的人会生气的。”

这里都是老旧的民房，程愿打开了旁边那间房的门，冷声道：“我到了，你该回去了。”

但叶辞还紧紧的抓着他的衣摆，抓的很紧，看来是不打算松手了。

“叶辞，你该松开我了。”

叶辞不敢松手，他怕自己一旦松开手，这个人就会消失不见。

“你受伤了。”他说话的时候带着哭腔，鼻息间是程愿身上传出来的血腥味。

程愿掰开了他的手，冷硬的语气好像变得无奈了几分，“所以我现在要去处理伤口。”

叶辞：“我帮你。”

他直接把程愿推进了屋子，然后自己跟了进去，再关上了门。

程愿：“……”他看着少年翻箱倒柜的找到了医药箱，然后朝他走来。

这是程愿刚租的房子，一个单间，有些狭窄，就放着一张单人床，一张桌子和小衣柜，厕所在入户门的旁边。

叶辞先是去洗了个手，然后在身上擦了擦，再拿起碘伏，让程愿伸出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