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尔索斯紧紧地抱着他，灵魂的枷锁已然崩溃，连带着这片海域，天昏地暗，浪涛起伏。

“你知道的，我最怕疼了。”叶叁细微地声音落在他耳中，像一把又一把锋利的刀子一刀又一刀的落在了他的灵魂上，“哥，我这么怕疼，你怎么忍心的啊……”

“是我的错，三三，都是我的错。”程九的记忆在回流，遗忘的，被刻意隐藏的，封印住的，全部想了起来。

包括他是怎么死的，是怎么一次又一次死在他的三三面前的。

“九哥没有错。”叶叁闭上了眼，眼泪落在了他的脖子上，温热，却冷得刺骨，“但如果还有下一次的话，我依然会这么做。”

“我无法忍受，你一次又一次的忘记我。”

“这是很难捱的，程九。”

第258章 你甩不开我的

古朴典雅的小别墅，窗口的蔷薇攀附在墙壁上，花枝搭在了窗沿上，纯白色的蔷薇中间带着一抹红。阳光透过窗户照射进来，落在蔷薇花瓣上，使其更加娇艳动人。

这是一个格外干净整洁的房间，从屋内的陈设就可以看出来主人是有强迫症的。

一个柔软的抱枕朝着沙发上的男人砸了过去，便随着一声冷冽的怒吼：“顾於，这就是你干的好事？”

“老婆，我错了，别生气啊！我这不是无奈之举吗！”顾於连忙把怒气冲冲的顾执鱼抱在了怀里，讨好似的笑道，“这不是没出什么事吗，别生气别生气，气坏了身体我会心疼的！”

“你恶不恶心啊！”顾执鱼一把推开了他。

顾於无奈耸肩，仔细解释道：“你也知道，程九那小子身上的灵魂枷锁太重了，如果不受点刺激，怕是再给他五年都想不起以前的那些事。”

他顿了一下，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道：“只是我没想到叶叁那孩子心挺狠的啊！”

叶叁在副本里的那种自杀式行为，不仅把程九的灵魂锁链打开了，还间接的因为程九灵魂锁链的动荡波及到了其他人的。

顾执鱼冷声道：“叶叁真要是出了什么事，我跟你没完！”

顾於一听这话立刻委屈了起来，“老婆，我才是你的爱人啊！”

顾执鱼冷哼了一声，垂眸道：“这是我欠他的。”

在疗养院的时候，看着叶叁艰难度过的每一日，顾执鱼都在心里无数次的告诉自己，这是自己欠他的，只能慢慢的去偿还。

顾於却有些不悦道：“话不能这么说，因为这个规则怪谈死的人可不少，真要是全怪你的话，那欠的……”

顾执鱼冷漠地看了顾於一眼，语气不耐的打断了他的话：“顾於，一个月都别想回卧室了。”

“？？？”顾於满头问号，什么啊！难道他说错了吗？

顾执鱼心里带着几分难言的怒火，伸手拧着顾於的耳朵，咬牙道：“所以你还是不知道自己错在哪儿吗？”

顾於：“……”他讪讪笑了笑道，“老婆，你知道的，我不是人类，我很难体会到人类的情感。”

“我知道，我从摩尔索斯这个角色上看到了几分你曾经的影子。”顾执鱼松开了他，走到了床边，白皙的手指折下了一只蔷薇，“冷漠、自傲、无情、以及占有。”

“你在为程九捏造这个角色的时候带着私人情绪。”顾执鱼的目光从蔷薇花上挪开，挪到了顾於的身上。

他将蔷薇别在了顾於的胸口，语气冷然道：“顾於，你不是不懂人类的情感，你是太懂了，嫉妒，羡慕，不甘，这些不都是吗？”

顾於眼神瞬间变得一片冷漠，但奈何眼前的人是他深爱的顾执鱼，他垂眸盖住了眼底情绪，握住了顾执鱼的手，缓慢说道：“我在想，如果当年，你有叶叁那么勇敢就好了。”

顾执鱼手微微一顿，听着顾於继续说：“如果当年……”

“没有如果。”顾执鱼将蔷薇打落在了地板上，花瓣散落开，他揪住了顾於的衣领，咬在了他的唇上，颤声道，“顾於，我都心甘情愿为你而死了，你还要什么如果？”

“所以你还在恨我吗？”

顾於的话很轻很轻，被窗外吹拂过的风带走了。

“从来没有过。”顾执鱼闭眼，泪水从眼角落下。

他怎么会恨顾於呢，他恨的永远都是自己。

顾於吻去了他的泪水，眼底闪过一丝柔情，“快结束了，执鱼，很快就要结束了……”

在规则怪谈打开的时候，他无数次的在想，到底要怎么才能留住他的执鱼，但一次又一次的不甘心都是因为不忍心而消散。

那个时候他和顾执鱼在感情上出现了很大的矛盾，大到什么程度呢？大到顾执鱼打算送他回到原来那个世界，没有盼望，没有尽头的世界，那一刻，他的心里除了愤怒，居然还有一丝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