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是要醒了。

薛暮缓缓睁开眼，意识也慢慢聚拢。

可意识恢复的同时，伴随着的是感官的恢复。

浑身的疼痛感在这一刻全部袭来。

特别是那个地方，疼的钻心。

当时那一下如被劈开一般的剧痛骤然浮现在脑海，让他瞬间头皮发麻。

“薛暮……”

楚怀舟轻唤了一声。

薛暮这才注意到楚怀舟坐在边上。

那如噩梦一般的画面涌进大脑，感到恐惧的他下意识地想要往里挪。

可浑身如被碾压过的痛感，让他动一下就痛的不能自已。

他发出阵阵痛呼，不敢再动。

“你还是别动了，这会儿……还很疼。”

薛暮听到楚怀舟的话，耳根子红了。

他怎么都挥不散脑海的那一个又一个的画面。

全都是昨夜真真实实发生过的。

他不敢相信，他竟然与楚怀舟有了肌肤之亲。

明明受欺负的是他，可有那么一瞬，他却心生自责，感觉自己玷污了心中的神明。

然而实际上是“神明”化身为“恶魔”，硬生生折磨了他一晚上。

任他怎样求饶喊停都没有用。

只怕他被折腾地昏过去了，那“恶魔”也没有停止疯狂。

薛暮不敢看楚怀舟。

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楚怀舟。

“对不起。”

耳边传来这三个字的时候，薛暮都愣住了，但他还是不敢抬眸去看楚怀舟。

“是我伤害了你，你想要怎样解决都可以，只要你开口。”

薛暮这会儿脑袋跟浆糊一样，根本没办法思考什么。

也不想去想。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要他去对楚怀舟又打又骂，他肯定是做不到的。

他也不想去怪他。

所以，他选择沉默。

楚怀舟见他不说话，便是眸光一敛，像是做出了什么决定一样。

随即，便见他俯身过去，两手撑在薛暮身体的两侧，与之四目相对。

薛暮呆住。

一动也不敢动地看着近在迟尺的楚怀舟。

他的心又不争气的在加速跳动了。

“既然你不说，那就我来决定了。”

薛暮眨了一下眼睛，吞吞吐吐地说道：“师、师尊决定什么？”

楚怀舟认真地注视着他，接着，便是凑过去，在他的唇瓣上轻轻印了一下。

薛暮瞬间睁大了眼睛，那乌溜溜的大眼睛写满了不可思议。

“决定，对你负责。”

薛暮的心已经跳到嗓子眼了。

他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

天啊。

师尊刚刚说什么？

要对他负责？

负……什么责？

难不成还要“娶”了他？

话都嘴边，本来是要问楚怀舟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结果话说出口却变了：“难道师尊先前还不打算负责了？”

话一说完，薛暮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那脸上的温度也瞬间暴涨。

他这话说的，不仅像是在怪楚怀舟欺负完他就不负责了，更像是早就期待着楚怀舟来负这个责一般。

“那不得问问你的想法，我……自然是想负责的，可又怕你并不想这样，只想打我骂我恨我，再也不要见到我，那我自然不敢将想要负责的话说出口，结果询问你，你又半天不吭声，那我只能替你做决定了，这个决定可以吗？”

薛暮抿着唇，用脑瓜子使劲儿想了半天，才问道：“师尊这话的意思是……要与弟子……在一起是吗？”

这简单的一句话说出来却是差点闪到他自己的舌头。

徒弟和师尊好上了，这事儿本就违背伦常。

更何况他们还都是男人。

传出去，肯定遭人非议。

可，为什么当楚怀舟说要负责的时候，他是开心的，一点也不反感？

难道他内心也是期待这样的结果吗？

难道他对楚怀舟的仰慕，早就在不知不觉中变成了爱慕？

“是。”楚怀舟没有任何的复杂说辞，而是简简单单却铿锵有力地回了这个十分确定的字眼。

见薛暮又不做声，楚怀舟又问：“所以，你不愿意？”

薛暮一急，脱口就说道：“愿意，愿意，弟子愿意的！”

说完，他就不好意思了。

那脸上的温度就没有下来过。

这猴急猴急的样子，也太不值钱了。

不过，也说明了他是真的爱慕楚怀舟。

不然怎么在楚怀舟说出这样的话之后，他就迫不及待地点头，生怕说晚了，楚怀舟就撤回刚才说的话了。

“既然愿意，那以后就不要‘弟子弟子’地称呼自己了，说‘我’就行了。”

薛暮没想到他竟然会觉得这么开心。

更是没想到。

事情竟然会发生到这样没想到的一步。

他从进鼎苍派的第一天开始，一切都跟做梦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