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依依前后转一圈,到她卧室拿出两个乒乓球拍和两个球,要跟小北打乒乓球。
任家并没有乒乓球台。“在哪儿打?”小北好奇。
任依依:“往墙上。谁的球先落地谁输。”
李家小区楼下有乒乓球桌。小北跟他爷爷玩过。他觉着比跟爷爷打简单多了:“谁耍赖谁小狗。”
任依依跟他拉钩。
林云香在院里听到这一切,忍不住跟任维东说:“依依真会玩儿。小北不行,我们不陪他,他都不下楼。”
任维东:“小北不像依依胆大,不敢一个人走楼梯。”
林云香没空成天盯着孩子,不清楚因为什么,但有一点她很清楚,以后小北别想跟以前一样“懒”了。
话说回来,周佩兰和任觉新本来打算弄几碟几碗几个汤。任维东开车载林云香去学校前提醒老两口,不是外人,几个菜就行了。
老两口没当过公公婆婆,他们兄弟姊妹当过。林云香嘴上也说不用做那么多,孩子也不乐意吃剩的。老两口还是认为新婚当天不能真不客气。
幸好今儿是正月初十,路边很多小店都开门了。任觉新买两个卤菜,周佩兰做两荤两素四个热菜,电饭锅蒸米饭,又做两个汤。容易熟的先做,放装满半锅热水的钢筋锅里保温。最后炖鸡烧鱼汤。
鸡是小公鸡,任维东和林云香回来前几分钟才下锅,这么一会儿就差不多了。周佩兰叫任维东带林云香洗手。林云香先去前院找俩孩子。
俩小孩面对面,大眼瞪小眼。
林云香:“怎么了?”
“妈妈,小北欺负我。”任依依大声告状。
林云香不信:“因为什么?”
“他输了不认账。”
小北像是早料到这点,脸不红眼不眨:“你的乒乓球先落地,我输了?”
任依依点头:“我比你拍的快次数多。我的先落地也是我赢。”
小北很是后悔,明知道任依依什么德行还跟她比:“我又没数。你说一分钟拍一百下,我也不知道。”
“你不数还怪我?”
小北张了张口,讲不讲理,他帮任依依数数,他还怎么打球。
“我还说比你拍的快呢。”
任依依:“现在才说谁信啊。”
小北看着妈妈,怎么办。
这一刻林云香明白了什么叫后妈难当。
任依依抓住林云香的手:“妈妈,你不许偏心。”
“我不偏心。”林云香摇头,我惹不起你们还躲不起,“任维东!”
任维东拿着毛巾出来,擦擦手扔给林云香。林云香接过毛巾走人。任依依想跟上,任维东挡住闺女去路:“说说吧。”
“不要和你说。”任维东认真起来,三个任依依也说不过他。任依依敢耍赖,任维东就敢打孩子。
孩子小,听不懂大道理。任维东懒得解释,通常直接跟任依依说,行或不行。任依依问为什么,任维东拉长脸回一句,我不想解释,有问题吗。任依依不敢纠缠,更不敢阳奉阴违。
任维东:“不想知道你赢了还是小北赢了?”
“我是姐姐,我让他。”任依依说完绕过他往里跑。
任维东伸手去抓扑了个空,叫小北等着。小北拽住他的衣角。任维东疑惑不解。小北再次露出老成的一面,无奈地说:“算了。”
“真算了?”
小北点头,嘀咕:“又不是第一次了。”
任维东闻言蹲下:“她在幼儿园常欺负你?”
小北摇了摇头:“下午我再赢回来。”
任维东点头:“我告诉依依不许再耍赖。”
“不要说。你说了,任依依就不跟我比了。”
任维东笑了:“你俩不愧是好朋友。行,我和你妈不管,下午是输是赢,你们自己解决。”
小北点了点头,任维东拉着他去洗手。
任依依不敢靠近,大声说:“李小北,告状精!”
“我没有。”小北大声反驳。
任维东:“小北没说你坏话,只说你跑那么快是不敢跟他再比一次。”
“谁说的?”小丫头洗手挽了袖子,闻言又往上撸两下,准备再比一次。到任维东跟前,被他拽住小胳膊,拉去堂屋等着吃饭。
任觉新端着电饭锅进屋,看到林云香分筷子:“小林,坐下吃。谁想用筷子用勺子,谁自个拿。咱家没有那么多规矩。”
任维东点头:“要不是天冷人就端出去吃了。”
老两口以前没有这个习惯。乡下人多又穷,很多人家没有像样的饭桌,每到吃饭的时候就端出来,倚着墙或坐在树下。起初老两口别扭,一年两年过去了也习惯了。
这胡同里不少男女都下过乡,有的是因为历史遗留问题,有的是知识青年下乡接受中下贫农再教育。他们也学会了端出去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