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佩兰:“维东怎么说?”
林云香想想:“他原话是,熟悉熟悉咱家公司。我觉着就是叫我过去玩玩长长见识。没有真想叫我辞职。食堂上班虽然耗时间,可上午下午我能出来。我最忙的时候任维东最闲。我俩正好错开。”
周佩兰听出来了,儿媳妇不想辞职。
晚上林云香给依依洗澡的时候,周佩兰问儿子怎么打算的。任维东娶老婆又不是找秘书找合伙人,当然不希望林云香跟他一样一出去就是半个月。
周佩兰小声问:“那你叫云香去公司?看她闲着你难受啊。”
“说得这叫什么话?没发现她跟你特见外?”
周佩兰摇头,没发现。
“我俩结婚太快,她跟你们不熟,喊你周老师喊我爸任老师。可都过去一年多了,还这么喊,不觉着奇怪?”
老两口习惯了。
“你啥意思?”
任维东:“她一方面希望能跟我一直这么过下去,一方面又做好了随时抽身,也就是我向她提出离婚的准备。”
周佩兰糊涂了:“为啥?”
“李有良!”
周佩兰懂了:“怕你跟他一个德行?”
“还有她父母。自己亲生父母都靠不住,还能指望公公婆婆?”
周佩兰:“她不知道我们跟林家那两口子不一样?”
“知道也忍不住。好比我爸知道不能吃太多红烧肉,小北和依依也知道不能一天几个糖,可事实上呢?”
周佩兰想想她有时候知道便宜没好货,还是忍不住买,存着侥幸心理。
“那咋办?”
任维东:“叫她参与进来啊。就算不懂公司生意,也得叫她跟所有人熟悉起来。我敢说她和李有良结婚七八年,都不知道李有良那些铁磁儿有没有外号。”
周佩兰朝卫生间方向看去:“平时也没觉着啊。”
“没觉着她特懂事?”
周佩兰想想,好像是这样。
“像是把自己当客人?”
周佩兰恍然大悟:“亏得邻居跟我说小林不错的时候,我也觉着她特好,人家什么婆媳矛盾啥的,咱家啥啥都没有。”
任维东想说什么,听到小孩的声音,循声看去,他老爹牵着小北进来,小北手里拿着一个冰棒:“快睡觉了吃冰棒,不怕半夜拉肚子?”
任老同志解释:“小卖部收拾冰箱发现一个碎的,卖不好卖,便宜咱家小北了。”
小北大声说:“只有一小半。”
“我看看。”卫生间门打开,任依依披头散发出来。
任维东招手:“过来我给你吹头发。”
任依依理都不理,盯着小北。小北咬一口,任依依眼瞅着只剩一口气得瞪他。任老同志把手里的袋子给她,任依依惊呼:“爷爷买的?”
任维东大步过去夺走。
任依依气得跺脚。
任维东拿一个:“你和妈妈吃一个。”
林云香还在里头洗澡,任依依希望她先吃,给妈妈留一半。任维东笑着问:“你觉着可能吗?”
任依依点头,咋不可能啊。
“冰棒到你手里还能剩一半?我怎么就不信呢。”
任依依气得推开他:“奶奶,帮我吹头发。”
任维东问他爸:“人家给小北个破冰棒,您老不好意思,买了十个?”
任觉新不喜欢占人便宜,也不爱欠人情:“早晚天凉了可中午热,正好他俩中午放学回来吃。”
任维东到堂屋把袋子往桌上一摔,里头的冰棒七零八碎,任依依吓一跳,弱弱地问:“爸爸怎么了?”
小北扔下冰棒棍:“摔碎了你以后别想自个吃一根。”
任依依没想到还可以这样:“我爸心眼真多。跟老赵说得一样多。”
任维东挑一个冰棒棍上只剩三分之一的冰棒递给闺女:“吃了睡觉去。小北,找衣服,等一会跟我去洗澡。”
小北找好换洗衣服,林云香恰好从卫生间出来。她打开门窗,让里头的热气散一下,任维东拉着小北去洗澡。
天黑天亮又是一天,任维东去上班,林云香去学校收拾食堂,顺便定下明天菜单。小北和依依也没闲着,收拾他们的书包,找出开学第一天穿得衣服。
任家生活好,小北和依依又成天到处跑,不缺运动,以至于个头猛蹿,去年秋季开学前买的裤子,现在短了。小北拿着看起来很新的衣服找爷爷奶奶。
林云香跟公婆客气,不好意思睡懒觉,小北早把老两口当他亲爷爷亲奶奶。这事说起来还得感谢李有良现在的老婆,
那女人看李有良看的紧,李有良不习惯,因为他和林云香在一起那么多年,无论去哪儿跟谁吃饭,林云香从不问三问四。他现在的老婆整天把他当贼防着审问,李有良忍不住跟她吵,孩子吓得哇哇哭,李家老两口把孩子抱他们家去,也就没心思关心小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