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情书(18)
说完像是觉得说服力不够,蒋年又补了句,“而且那事都过去那么久了,现在好不容易又有个好机会,难道你以后就想一直在这么个地方当个小驻唱?”
蒋年比谁都清楚,南楠不属于这。
如果有人见过她在台上发光的样子,就没办法接受她暗淡。
但南楠自己显然不这样想。
不合适,小地方。
昏沉的大脑用仅剩的一丝清醒神智精准地捕捉了这两个词,她几乎是瞬间又想起几个小时前和陈松北那段不愉快的对话。
她烦躁地看向蒋年,面露愠色。
“这么个地方是什么地方?在你眼里只有娱乐圈那种地方是好地方是么?”
“……”蒋年微沉着脸,“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这次机会真的难得,而且说实话我废了不少功夫才给你争取来的名额,你——”
“我求你帮我弄了吗?”
酒精让人丧失理智,说话也开始不过脑子,刻薄得有些过了头,南楠说完就后悔了,但话也收不回来了。
“行。”蒋年听到这话点点头,把杯子里的水一饮而尽,负气道,“算我多管闲事。”
说完他就转身往酒吧外走,推开大门在冷风里点了支烟,还没抽上两口,想着南楠刚才那醉醺醺的失意模样,冷静几秒后掐了烟又折返回去。
他推开门往回走,就瞧见南楠正迷迷糊糊地侧趴在吧台上,眼睛都快睁不开了还把着酒杯要往嘴里灌。
“算我上辈子欠了你的。”
蒋年快步走上前粗暴地把酒杯从她手里夺了过去,“赶紧清醒清醒,老子先送你回去。”
他一手拿着南楠的包,抬起她胳膊搭在自己肩上扶着她往外走,刚走没两步想起来又折回去把吧台上的红本揣进兜里。
“喂。”蒋年没好气地捏她脸,“醒醒,你现在还住北城租的房子还是搬了?”
凌晨的风一吹,南楠冷的打了个哆嗦,她就穿了个吊带裙加薄针织衫,裸露在外的皮肤瞬间激起一层小疙瘩,她整个人软趴趴地靠在蒋年身上,刚刚那几杯混着喝的酒劲在这一刻全冲上头顶。
“蒋年。”她微微抬起脸看他,眼圈通红,声线发颤,“对不起啊,我刚刚,胡乱说的。”
突如其来的服软道歉,以及面对那张明艳又无辜的脸,蒋年明显愣了一下,慌忙说道:“祖宗你别哭啊,我他妈早忘了我,再说我要真生气,刚刚走了我就不可能回头。”
“哦。”南楠打了个酒嗝,低头笑得含糊不清,半晌才说道,“我就知道,你不敢生气。”
“……”
又来,她这装可怜的招数到底跟谁学的!
蒋年恨得牙根痒痒,“那你他妈倒是说你现在在哪住啊,啊?你不说我往哪送你去?”
他又推了两下,身边的人一点反应都没有,眼睛闭得紧紧的,彻底断片了。
“……”
蒋年抬手看了看表,凌晨一点多,他拎着南楠站在酒吧门口,一时间不知道该去哪。
他一手扶着南楠,艰难地从兜里掏出手机想给陈嘉平打个电话问问,结果按了几个键还没拨出去,旁边的地上停车场突然开过来一辆车,车头的大灯开着,一时间刺得他睁不开眼,身上的人又一直往下滑,他手忙脚乱地骂了句脏话。
结果像是被听到了一样,那辆碍事的车直接在他面前停下了,下一秒车灯熄灭,昏暗寂静的环境下,车门打开的声音显得极为刺耳。
蒋年心里一紧,似乎是男人天生的领地意识警觉,他眯起眼盯着从面前这辆车上下来的男人,目测得有185以上,肩宽腿长,穿着件黑色风衣,眉目冷淡,气质疏离,看着非常难以接近。
蒋年瞬间觉得自己被压了一头,不自觉地挺直身板以掩饰自己内心的细微波动,他都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就是把南楠放一边儿两个人先打一架,谁让自己刚刚骂人家了,但道歉是不可能道歉的,蒋少爷丢啥都不能丢面儿。
结果让蒋年没想到的是,人家根本没把他放眼里,是冲着他怀里的南楠来的。
“把她给我吧。”
这是蒋年听见他开口说的第一句话,语气平淡,没什么特别的情绪却字字清晰入耳。
但这话听得蒋年莫名其妙。
说着他就要把南楠抱到自己怀里,蒋年揽着南楠下意识后退一步侧了侧身,抬起头面带不悦地问道:“你他妈谁啊?”
还敢当着他的面强抢花季少妇(?
就这么一句话,让两个男人之间的气场有了一丝微妙的变化。
原本神色还算平静的陈松北此刻站在原地盯着那只搭在南楠肩上的手,眼睛微眯,漆黑的眸子变得凌厉而富有侵略性,他薄唇轻启,语调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