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狼微退,两人继续狂奔,没走十步,忽听头顶木叶摇动,“哗”地一声,一只灰狼从天而降,张开大嘴,叼走皮皮,被贺兰鹰迎空一剑,削掉了半只脑袋。
一股浓郁的血腥味炸弹般爆开——
鲜血和着脑浆,淋了皮皮一脸。她来不及擦脸,又见一道灰影飞来,连忙一箭射出,灰狼中箭倒下,冻蛇飞回,那狼身中剧毒,全身抽搐,发出痛苦的嚎叫。
贺兰鹰回头看了一眼,赞道:“哇,什么神器?”
“冻蛇箭。”
“听说过没见过。”说罢刷刷刷刺出三剑,“下次借我玩一下?”
皮皮哭笑不得:“认真打架,不然没下次了。”
群狼似乎被冻蛇吓住了。将二人团团围住,却无一人敢冲上前去。
贺兰鹰见状将头一歪,低声问道:“什么情况,他们是怕你还是怕我?”
“当然是怕你。”
群狼忽然整齐地向后退了三步,似乎在给谁腾出地方。一双双眼睛在漆黑的夜晚冒着绿光,诡异而安静地盯着他们。
不知又有何方神圣即将登场,皮皮紧张到手心出汗。她松开手正要擦汗,眼前白光一闪,又一只巨狼飞了过来,在半空中变成人形,手中鸳鸯双钺滴溜溜一拨猛地向贺兰鹰砸去。
来势之猛、臂力之大、贺兰鹰拉着皮皮连退三步,两人听见风声,身子及时向后一仰,尖利的鹿角刀从他们颈间划过,两人同时出了一身冷汗,明白自己刚从鬼门关里走了一遭。
皮皮不用细想就知道是修鱼稷。群狼中只有他一个人的毛是白色,远远看去像一只大号的狐狸。
她不禁有些茫然。
一句话很难说清她与修鱼稷的关系。互相帮助过,也互相伤害过。总而言之,谁也不欠谁的。
就修鱼稷目前的立场,来抓她是再正常不过。
就这么略一分神,一只手伸了过来,眼看就要抓住她的胳膊。皮皮猛然一惊,修鱼稷已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她的身边,她急忙向左一闪,贺兰鹰一剑刺来,逼迫修鱼稷向右避开了一步。
那只手指已经碰到了皮皮的手臂,反应再迟一秒就被修鱼稷抓走了。
皮皮紧张地喘着粗气,看见贺兰鹰的身影与修鱼稷缠斗在一起。她举起弓箭瞄准,无奈面前人影闪动太快,不敢轻易放箭。
十招过去,贺兰鹰的脸上、臂上均已见红。修鱼稷打得沉稳,但胸前也被划出几道长长的剑痕。
皮皮忽然明白为什么贺兰觿会安排贺兰鹰跟着自己。
他年纪虽小,武功不弱。身为人质,明明可以趁机逃走,却要拼命地保护自己。
祭司大人的眼光没错,贺兰鹰在履行自己的承诺,只要他是南岳的人质,就是南岳的人。
正在这时,胸前“唧唧”、“唧唧”地传来一阵鸟叫。
林中一片漆黑,又刮着大风,鸟叫之声微不可闻。皮皮的心猛地一沉,低头用手一摸,摸到小波不安地脑袋和尖尖的小喙在她的掌心拱动。
小波饿了。
奶爸不在,皮皮只好用手轻轻地摸了摸它的脑袋,算是安慰。
在修鱼稷迅猛的攻击下,贺兰鹰终于有些抵挡不住,开始渐渐后退,皮皮也跟着他向后疾走。
眼前有好几个身影在晃,月光微弱,无法看清,皮皮的心中充满了焦虑。
这种打法贺兰鹰不可能占上风,她向身后瞄了一眼,也算命大,一只狼正好从背后蹿出来,被她一箭射中,惨叫倒地。
皮皮趁机躲到树后,向着移动的灰影嗖嗖嗖地射出几箭,掩护贺兰鹰。
正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大约是南岳的人马扔出了一颗马脑,出现一片火光。
借着这突然而来的光亮,皮皮看见沈双成和花玠正向着自己这边猛奔过来,一面跑一面东张西望,似乎在寻找自己。她的心中一阵兴奋,立即叫道:“双成!花玠!我在这边!”
跑在前面的是花玠,身后追着三只灰狼,他一面抵御一面向皮皮这边奔来,看见贺兰鹰战况吃紧,忽然纵身一跃,凌空翻了个跟头,正要加入战团,半空中不知从哪里射来一枚冷箭。
快、狠、准。
花玠的身子还在半空,猛然一颤,顷刻消失,一枚元珠在空中冉冉升起……
皮皮眼中一酸,顿时惊呆了。没等她缓过神来,空中又多出一个高大的灰影,不知是从何处扑来,看个头是狼族无误,她想都没想,一箭射出——
冻蛇破空,从众人耳中呼啸而过,正中灰影的左臂。
那人“噢”了一声,倒在地上。皮皮定睛一看,竟是方雷盛。一旁鏖战中的修鱼稷也吃了一惊,一钺飞出,“噗”地一声,将那只受伤的胳膊斩成两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