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眼前被大浴巾裹着的江梓玥，医生有些无奈，“你把她的手放出来。”

闻言，郁凉川一脸狐疑，“干嘛？”

“……你自己摸一下她的手脚凉不凉。”医生。

郁凉川摸了摸江梓玥的手，确实凉得很，不由皱起眉头，“很凉。”

“手脚冰凉的时候热气散不出来，你给她拿热毛巾擦擦手脚，擦擦身体，物理降温懂不懂？等她的手脚热起来，距离降温就快了。”医生道。

老实说，郁凉川不懂……因为他就没给人物理降温过，更别提他自己，二十几年都没烧过几回。

至于小病秧，以前倒是烧过n+1次，但那时候她身边总有人照顾，也不需要他去帮忙。

似乎猜到这对郁凉川来说是第一次碰到的题型，医生直接道：“你就端一盆热水，拿一条毛巾，给擦一擦身体就行了。着重可以擦擦脖子啊，腋下啊，肚子啊，手脚啊之类的。”

叮嘱完了重点的，医生直接走人了。

按照医生说的，郁凉川端来了热水，拿来了毛巾，“总以为最难的题过去，谁知道难题总在下一秒出现。”

帮江梓玥擦着原本苍白现在泛着异样绯红的小脸，郁凉川尽量放轻了动作，“小病秧，你说我都替你这么忙活，你这不答应当我女朋友都不好收场吧？”

“其实我之前说的话都是真的，虽然我是从水里把你捞出来，但是不是也算行动顺利？说起来这些年我都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样的男生，其实我挺百变的，你想要的样子我都有。”郁凉川说完，自己先受不了了，“这话说着是有点假，我自己都觉得虚得慌。”

说着，郁凉川看向眼前的江梓玥，“我真是个禽兽，你都这样了，我还在这想什么呢？算了，还是等你醒了再想想。”

另一边，a市顾家。

亲眼看到江梓玥受惊之下，往后不慎跌出了画面，顾家几人的脸色都十分难看。

随着尹邱挂断视频，他们更是连画面都难以看到。

顾母：“梓玥她……怎么会……”

顾父：“是我们对不起她，我也没想到尹邱那老东西那么丧心病狂，连自己的亲女儿都不放过。”

顾封寒脸色也是煞白一片，但很快，他没有理会父母直接上了楼。

不断拨打着郁凉川的手机，顾封寒感觉到这一刻，他是害怕的。

他害怕江梓玥真的出事，害怕她真的就这么死在了海上，连具尸体都找不着。

一个接一个地打着电话，但对面就是没人接，顾封寒气得直接骂了出来，“郁凉川你特么倒是接电话！”

他知道郁凉川已经找到了江梓玥跟顾雨所在的那艘船，他们两个合作，顾封寒负责稳住尹邱，无论如何，都不能让江梓玥出事。

而郁凉川负责营救，把她们两个救出来。

但郁凉川先了警方一步，如今警方的船还在后头，所以郁凉川也不能轻举妄动。

可现在，他没有稳住尹邱，眼睁睁看着江梓玥跌出了护栏……

是不是从一开始就是错的，或许一开始，他就不该让顾雨回来，不该让父母知道顾雨的存在，那样至少她还能活着。

自责满满地充斥着顾封寒的心间，他开始怀疑自己，怀疑自己所做的那些决定。

时间不知道过去多久，他只是不断机械地重复打着电话，就在这时，打了几十通没人接的电话那头，传来了郁凉川的声音，“顾封寒你有病是不是？大晚上给老子打了几十个电话，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暗恋老子。”

“你在睡觉？”顾封寒声音森冷。

“睡你个头，老子忙得很，快有事说事……”郁凉川没好气道，要不是突然想到自己丢在包里的手机，怕是顾封寒能打到上百个。

“你不是一直跟着那艘船？有没有……”顾封寒一时间，有些话根本说不出口。

郁凉川直接放了免提，把手机放床边，然后拧干毛巾继续给江梓玥擦手手，很好，经过他的不懈努力，手终于暖了起来。

擦完手，又擦了擦她的脖子，郁凉川视线扫过江梓玥锁骨的位置，小病秧这锁骨可真好看，还是太瘦了点。..

“郁凉川你有没有听我说话？”顾封寒骤然出现的声音拉回了郁凉川飞向天外的思绪。

“听了听了。”郁凉川随口应着，随后道：“你说什么来着？”

“……你有没有见到梓玥？”顾封寒哑着声道。

“你这不废话？”郁凉川无语了，“我要是没把她捞回来，指望着你们她早没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然后电话挂了……

郁凉川也不在意，继续帮江梓玥擦擦小脚。

一个晚上，郁凉川就这么重复着擦擦洗洗，硬生生将物理降温用到了极致。